第六十三章 夜中的来客_长生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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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夜中的来客

  在这样的情况下,奇异事竟还是发生了。

  一连几个夜里,花三入睡时,迷蒙间见过有人立在她床边。

  洞内烛火跳动,那人又是背光,花三说不清那人的长相,只知道长身玉立的,腰间挂着一柄剑,并不是徐厚,是个陌生的。

  那人也不做什么,只是静静站着或坐着,睇她入睡。

  满身干净,毫无杀气。

  起初花三并未放在心上,想着那人并未伤她杀她,不过是看她睡觉罢了。

  花黍离在庄内时,也有夜访她眠的习惯,不过是为了探她是否安好,睡得可还行。

  花三嗜眠,只要入睡了,便无心无力防击,江湖里人尽皆知。

  只是这样几次后,花三终是觉得不妥。

  百丈峰立在归南河中,四壁光滑笔直,并无可供攀爬的落脚处。索桥又是常常收起的,只在人来时才放下。徐厚又在那一头守着,除索桥外也无第二条路可通,若是有奇怪的人来,徐厚怎会不知道,怎会不来看,又怎会不与她说?

  花三也疑心过人是藏在乌有洞的,前后仔细搜过几次,但并无所获。

  便想世间能神鬼无知般纵上百丈峰,且只在夜里出没的,必是世外高人,暗地里还佩服了一番。

  于是当做一件奇事与徐厚提了,并想着日后见到江离洲,也要与江离洲说。

  徐厚听罢大惊,“我夜里守在对面,并未见过有人自索桥出入。”拉起索桥也必有声响,但从未听过有这般动静,担忧是花锦郎怀恨多年,终要趁机对花三下手。

  花三倒是淡然,平平答道:“倒也不像是假的,但也不像是真的,怕不过是梦魇造访罢了。”

  徐厚问道“那人可曾跟姑娘说过话?”

  花三偏头思索一阵,似是想得颇为艰难,答道:“似是有的……什么留不留,留不留的……”但不甚肯定,挠了一挠脸。

  徐厚突然握紧一双拳,闷闷道,“晓得了。”也不知道是晓得了什么。

  后来,徐厚告诉她,当夜他领了几个庄内的奴仆,藏在索道桥头旁一颗名叫磨石的大石后头,整夜不敢闭眼,到二更时,果然见有人自百丈峰的另一头纵了上去。

  那时索桥已收,来不及放,他夺了身旁奴仆的弓箭,三箭齐发,先行袭了过去。

  迷蒙月色中,只听见那方一声剑击,三箭均被打落在地,那人稳稳站在原地,负手在后,与他隔着一段距离对视了片刻,衣袂飘然,不似凡间人。

  饶是百经沙场的徐厚,也觉悚然。不待索桥放稳,箭步窜到百丈峰上。

  那人见他近身,似是有些绝望,将一样事物随手一甩,破空声直抵乌有洞内,随即翻身纵跃,坠入了百丈峰下的一片浓雾之中,踪影不可知。

  徐厚见那人并未有要与他过招的意思,心松一口气,但不敢怠慢,怕方才甩进洞内的是毒。

  待冲进洞内,发现花三已被响声吵醒,睡眼惺忪坐在石床沿,一双脚光着垂下,也没有要下床的意思,仿佛只是要等动静过了就又要躺回去睡了。

  后来的事情花三晓得。

  徐厚扯被挡了花三的光脚,斥走跟进来的奴仆,环视洞内一周,并无异常,再看方才被甩进来的不过是一柄孩童习武用的短剑,大大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哄花三再睡。

  花三怔忪看了地上的短剑半晌,喃喃低声了一句,“好像在哪儿见过。”

  徐厚平声答道:“小孩子家的玩意儿,倒是随处可见的。”

  花三嘟囔道:“那应是有钱人家的孩子,剑柄上还镶着玉石呢。”

  花三那手正搭在徐厚臂上,只觉得徐厚的手突然微微一动,似是人惊了一惊。

  花三顺从躺回床上,徐厚为她掖好被角,看她闭眼入了眠,才要起身,花三似是不放心,又使力睁眼交待:“我看那玉石挺喜欢,你抠下来给我吧。”说罢又沉沉睡了。

  第二日,徐厚随徐仙来送饭,花三问起前一夜的事,又问那把剑。

  徐厚答:“夜里过索桥时脚底绊了一跤,短剑坠到归南河去了。”

  花三不置可否,只是可惜叹道:“那玉石倒能换一间小院子了。”

  徐厚掩了脸,道夜里疲惫,先行退下。

  徐仙自其他奴仆口中听过前一夜的事,早间已经有奴仆快马赶到恩将城,要将此事禀告花锦郎。

  虽说五庄对外向来嘴严,连奴仆也是如此,但有人夜里纵上了百丈峰的消息不知从何处已经传到了恩将城,午间起陆续有江湖人士来探听消息。

  正是农忙时候,大家无闲招待,管事的几句搪塞打发了人家,但一批一批的总要来造访打探,管事的干脆以家主外出为由闭门,又索性派了人将外头通往五寨的那条唯一的小道把守严密了,不许外人出入。

  徐仙正是好奇得要紧的年纪,问花三:“是不是真的像庄里奴仆说的那样,那人是从归南河底飞上来的。”

  据当时在场的奴仆说,黑雾夜里,突然见那人自百丈峰那侧跳了上来,身侧水花飞溅,但人却并不是湿漉漉的,颇为怪异。

  花三笑道:“为何问我?我昨夜睡得昏沉,不知他是飞还是爬上来的。”

  徐仙此刻正坐在百丈峰的流水瀑旁,凝望了崖底一阵,想了想,说道:“也许那是个神仙,不然,百丈峰这么高,又是在河中,水流这么急,他是怎么爬上来的?”

  花三笑出声,“是了,那应是河中的水神,日子无聊,要在夜里上来找我聊天,哪知我爱睡,错过了跟水神秉烛夜谈的好机遇。”

  徐仙也跟着笑,一副不谙世事的单纯样子,“我听那几个庄仆说,那天夜里厚大哥的脸色可是吓人了,像是庙里的关老爷,好像跟那把短剑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咬牙切齿的,把短剑扔到崖底去了。”

  花三笑一笑,不说了。

  其实不过是件奇异小事,而且那人再没来过,几日过去后,大家也就淡忘了。

  正如庄仆向花锦郎禀告时,花锦郎的回话,说花三命格异于常人,爱得鬼神亲近,那不过是路过的一只小妖怪罢了,一件小事,无甚好防的。

  苏地鬼魅大盛,五庄又是处在瞳怪出没食人的流言中,路过一只小妖怪,又没有伤人,倒好像真没什么令人惊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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