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君家权柄_凤祸天下:女帝顾星楼君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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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君家权柄

  这一日天才蒙蒙亮君临就起来了,一路飞檐走壁攀了天应寺最高的塔楼之上,遥遥望着在朗朗晨曦中苏醒的远京,平安街上已有行人在曦光中孤独的行走,他背对的方向有一座这城池中最辉煌最雄伟的宫殿群,那就是皇宫。

  全天下权利最集中的地方,那里每天都上演着卑鄙的阴谋,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都用尽所有的心机在那里挣扎着,攀比着,不是他们生来争强好胜,而是在那里,不争不抢,就是变成别人脚下的白骨。

  君临不知道,今日这太阳一出来,会有多少人变成白骨。

  “你准备了这么久,不下山亲自看看吗?”顾星楼不知何时来的,解了外袍披在她身上,揽着她的肩头与她一起望着皇宫。

  “不去了,我不下山,君家才安全。”君临摇头,目光飘渺。

  “你不提醒你哥,今日要小心?”顾星楼问道。

  “羲和国第一公子,这名号也不是白叫的。”君临笑道,她对君隐有着信心,就算君隐,君家什么都不知道,也能随机应变,找到最合适最得体的处理方式。

  皇宫正德门缓缓打开,金色的晨光倾泄而入,像是铺好一条金子般的道路,文武百官左右分立,身着朝服,静声入宫。一如往日里的每一个清晨,江九怀和君发财立在百官之首,楚家阁老楚光儒稍退些,再下来便是各自的门生。

  朝中的关系其实从他们走进正德门的顺序便能窥知一二,他们保持着这样的默契和平衡,互相戕害又互相利用,巧妙且微妙地把持着整个朝堂,整个羲和国。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太监尖细的嗓子一声唱念。

  “臣,有本启奏!”循声望去,是这朝中德高望重的楚阁老,楚大学士,楚光儒。

  古长月面色如常,仿似昨晚的一切都未发生过,笑容亲切说道:“爱卿有何事要奏?”

  年迈的楚光儒走上前,抱着厚厚一叠折子,跪在殿前,扯开嗓门喊道:“臣,要弹骇工部郎中七人,礼部侍郎两人,内阁学士三人,兵部太尉六人,此为奏折,请皇上过目。”

  满堂俱寂。

  唯能听见小太监稳健的步子走下来,接了奏折又走上去,递到古长月手中,然后听见古长月翻阅奏折的声音,极轻微,也极震撼。而古长月看得极认真,慢慢的,精明了一世的臣子们可以从古长月眼中看到震怒的神色,这一丝震怒震在了他们心头。

  楚光儒平时跟君发财和江九怀一样,已经很少开口说话,到了他们这个地位和身份,已经难得有什么事值得他们亲自动手了,甚至楚光儒比君发财和江九怀还要低调得多。

  多数时间他们是把这朝堂交给年轻一辈去琢磨去体验,他们扮演着长者的角色,看着各自的门生在战场上进行着不见血光的厮杀。

  今日他却一反常态,如此强势,一摞奏折弹骇的是十八人,而且都是正三品以上的官员。做久了官的人都明白,这些人只是头头,他们底下盘根错节的官员不知几何,如果他们真被弹骇下来,被砍掉的人头绝对不止十八颗。

  “楚阁老,你这奏折所写,可都属实?”古长月指尖轻点了点桌上的一堆折子,出声询问。

  “罪证确凿,老臣不敢妄言!”楚光儒佝偻的身子又是一拜。

  “好个罪证确凿!楚阁老,你当真是一片忠心!”古长月一拍桌子,发出“砰”的一声巨响,这声音里头透着的绝不是对楚光儒真心实意的褒奖,而是含着莫名的愤怒,这愤怒令人极其不解,楚光儒弹骇的人若真的是贪官贼臣,古长月难道不应该惩办恶人,奖赏楚家吗?

  君隐低头,开始迅速地组织着思绪,他已经嗅到了浓烈的血腥味,只差刽子手的大刀落下来,刽子手是谁?

  便在此时,又有一人站出来,定晴一看,此人有意思得紧,竟是宁妃的哥哥,宁页。

  且见宁页笔直地跪在楚光儒旁边,同样是手捧一摞奏折,喊道:“皇上,微臣也有事要奏。”

  古长月看了他一眼,怪笑出声:“今日这是都赶上趟了,是吗?说,你要启奏什么?”

  “臣,要弹骇省总督八人,巡抚九人。”宁页的话简洁得多,但内容却与楚光儒的话差不多。

  百官这下是真的噤声,连大气都不敢出了。

  古长月沉默地笑着,任谁都不会觉得那笑容有多好看,显得嗜血而残酷,他翻过了宁页的折子,一边看一边笑,最后仰天长笑,笑得痛快无比,笑得百官心惊胆战。

  像是有谁把金殿里的空气挤了出去,大家战战兢兢连呼吸都有些不畅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其间太多你安在我之中的内奸,我安在你部下中的暗子,许多平日里就发酵着的阴谋情绪在慢慢酝酿,只等着谁来一点,就会爆发。

  古长月的确是一个没有太多实权的皇帝,但他朱笔一挥,依然可以取你项上人头,这是君家护着的权利。是的,还有一个君家没有出手,他们都知道,宁页背后是江家,既然楚家和江家都有了这么大的动静,下一个,会不会是君家君发财?

  那头谁都看不透的老狐狸,是不是也会来一句臣有事要奏然后再弹骇上十几二十人?

  文武百官各有派系,此时都已经查觉到了今日这早朝的诡异之处,开始了悄无声音的站队,隐隐看出,便能看见人流分成四股,君江楚各占一份,皇帝还占有一小部分。

  跟着君家好的那一部分显得镇定从容得多,这源自于君府的强大,他们相信,除非羲和国亡,君家就不会倒。那么跟在君发财后面的这一群人,便永远有大树可依。

  想得到这大树庇护是需要付出代价的,他们早已经做好了准备,如果君发财或者君隐今日也弹骇谁,他们是誓死追随的。

  君隐敛了敛眉,快速地与君发财交换了一个眼神,君发财鲜少地露出了凝重神色,轻轻冲君隐摇了摇头,君隐几不可见地点头,不着痕迹地挪动半步,细心看去,便可看出他与身边所有的官员都拉开一个巧妙的距离,隐隐站在君系一派的最前面。

  你看,君家的当事人,已经不再是君发财,而是后起之秀中最为杰出的羲和公子,君隐。

  这让古长月看着万分嫉妒,君发财那样一个草包样的人,为什么能生出君隐这等出众的儿子来?无论相貌,才学,武艺,智谋,古长月都觉得无人可以与之比肩,包括他自己。

  朝堂上的景象其实极为可笑,原本这些臣子是应该要忠于皇帝,忠于朝廷,忠于羲和的,此时,却忠于各自的主子,古长月耳边突然响起了君临的那句话:“你们报效的是谁的朝廷?”

  于是古长月心中升起一股悲怆之感,他堂堂羲和国一国之君,竟落得如此境地,朝中无一人可用,无一人可信,长此以往,君将不君,国将不国!

  他胸口涌起某种悲壮的豪情,就算今日血溅朝堂,也好过再这般窝囊无用下去得好!

  “宰相,你可有话说?”他忽然凛然的声音,让人不由得抬头正视,正视他这个龙椅之上已经无能了十数年的皇帝。

  君发财吸了吸鼻子,又拿朝服的袖子擦了擦鼻涕,嘟囔着道:“老臣近几日身子不适,诸多事情都交由犬儿打理,皇上有事,不妨问他。”

  古长月更恨,君发财并非是避世,而是无形的培养着君隐的领袖地位,再过不久,君家的大权便可以彻底交到君隐手中了!

  君隐拱手行礼,不卑不亢:“回皇上的话,君家,无事要奏,天子行事,君家自当追随。”

  说着,他一掀袍角,缓缓跪下,人们看见阳光洒进来时,照在了他年轻俊美的脸庞上,贵气逼人,紧接着,跟在他身后的一众君家派系官员,无声落跪。

  他明明跪着,感觉却比站着的人更高大,更伟岸,笔直的脊梁,平静的面容,睿智沉稳的眼色,永远不喜无怒的心绪,这便是君家的接班人,稳如泰山般的,君隐。

  楚家没有男儿,江家没有君隐这般的男儿,君家的昌盛是他们无法想象的延绵。

  自此刻起,君隐接过了君发财手中的权柄,他成为了君家说话最有份量的人。君发财在今日这等危急关头交给君隐的不仅仅这无上的权利,也不仅仅是君家无边的财富,更是一份沉甸甸的责任,忠心护国的责任。

  君发财这只老狐狸,他刻意挑这么个岌岌可危的时刻,当着古长月的面,让君隐成为君家新主事人,更深的用意在他要告诉古长月,不管君家是谁当家,都永远是古氏皇族的臣子,永远追随着皇帝,永不生二心。

  君发财用了如此惊险又绝妙的一招棋,将君隐的位子定得死死的,谁都撼动不得半分!

  聪明如君隐,自然明白君发财的用意,于是便有了那句“天子行事,君家自当追随!”

  深沉如君隐,用这一句话,将古长月逼到了“不得不行事”的份上。

  君发财的胡茬之下悄然浮现一丝慈笑,得子如此,夫复何求啊?

  原本的古长月只是胸间有着一股万丈的豪情,但并未真的想好该要怎么做,君家这番话,便是告诉他:你今日不行此事,便是不信我君家一片忠心。

  朝堂三巨头,古长月已经触怒了两头,君家他再犯不起,而且他的确需要君家支撑他,悲哀的古长月,哪怕胸中豪情再万丈,也敌不过君家如此聪明的顺应时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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