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平安喜乐
第174章：平安喜乐
美人慵懒如猫，正懒懒晒着春日的太阳，顾星楼知道她喜欢荡秋千，坐摇椅，所以在这梅园中扎了个秋千，又放了两把摇椅，美人荡在秋千上，开得正好的桃花灼灼，这人人喜爱人人夸的花，不管如何绯红如何荼靡，都不会落得媚俗。
顾星楼推了一把君临，青丝扬起划过他的脸颊，酥酥的，痒痒的，直挠着他。
“朝中如何？”君临问他。
顾星楼草草几句将今日早朝的事说了一遍，末了说道：“那钟鸣当真是我见过的最小心谨慎的人了。”
“贪生怕死之辈大多小心谨慎。”君临说道。
“那我也贪生怕死。”顾星楼笑道：“我觉得没什么比活着重要，首先要活着，其次要活得好。”
“所以你也小心谨慎啊。”君临毫不客气地打击着顾星楼。
顾星楼握住秋千，走到她面前，她坐在绯色如云的桃花林里，微微抬着头，饱满的红唇不点而朱，随意挽着有些松散的青丝倾泻在肩头，满园桃花，比不得她浅浅一笑，一笑便艳压群芳。
时光好像也舍不得走了，将画面凝成一副永恒的模样，顾星楼弯腰，绸缎般的墨发垂落，与君临的长发交缠，两张各自风华绝代得几近妖孽的脸彼此相贴，谁会觉得还有其他的人比他们彼此更般配呢？
天成的佳偶，生来的登对。
他低头，覆着那一点红唇，轻声说道：“我说过我不会娶别的女人，没有骗你吧。”
“那是皇帝不允。”
“我挑中钟月南，就是看准了皇帝不会答应。”顾星楼拉起她，缓步走在桃花林中，漫天花瓣纷飞，梦中才有的绮丽美景。
君临随着他信步走着，她知道钟月南那样的女子不会轻易放弃的，既然她倔强刚烈地能拿出欠条来逼迫钟鸣就范，那再做出其它的事来，也不足为奇。
“我觉得……”君临想说自己的想法，顾星楼却打断了她的话：“你看，那株桃树是我种的。”
君临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那一棵不起眼的桃树，在满目桃林中不足为奇，但顾星楼一眼便能认出来：“小时候我在上面刻过字，你来看。”
“平安喜乐？”君临看着上面斜斜歪歪的字说道：“你小时候的字可真丑。”
“你说你这人，重点是这四字好不好？”顾星楼点了一下君临额头，笑骂一声。
“为什么刻这四个字？”君临笑问道。
“小时候听得多了，不太明白这四个字的意思，但总觉得这是一句好话，就刻下来了。”顾星楼抚着已有些模糊的字迹，小时候，那样的小时候，最大的愿望就是自己一生平安喜乐吧？
君临猜得到这里有一段顾星楼的过往，他不想说，君临也不细问，只陪他在这桃树下面站了许久，仍花瓣落满肩头。
那年的桃花如雨，是多少年后依然不能割舍的深深眷恋。
午饭的时候，君临端上来那碗她小火熬了一上午的百合粥，盛了一碗递到顾星楼面前，顾星楼满怀期待的喝了一口，默默放下了汤勺：“你平日里要忙的事挺多的，以后这种事就交给下人吧，别累坏了自己。”
“不要这么委婉，直接一点。”
“你这么辛苦熬的粥，如果不喝完我会觉得对不起你，但我不太饿。”
“再直接一点。”
“粥……太咸了。”
“只是这样？”
“太难喝了。”
君临不服气，自己尝了一口，嗯，果真难以下咽，能将一碗普通无奇的百合粥熬成这等味道，这世上大概也只有君临一人了。
果然在做饭这件事上，君临毫无天份。
“长善，叫厨房准备吃的赶紧送过来。”君临喊了一声。
“你不是自己熬了粥吗？”长善心想君临真是事多。
“赏你了。”君临大方地将整整一大碗粥推给长善。
长善将信将疑下去，半晌过后，梅园里传来一声惨叫：“君临，你这是往里面下了砒霜啊！”
正低头吃着饭菜的君临和顾星楼对望一眼，“扑哧”笑出声，笑成一团。
君临的担心在当晚就成了现实，那位钟月南小姐，手书一封送进了太子府，约顾星楼茶楼一谈。
“我去去就回。”顾星楼亲了一下君临的额头，披上外衣走出梅园。
天快黑了，他没有回来。
天全黑了，他依然没有回来。
君临坐在灯下看着一本书，看了许久也不曾翻动过一页。
“他可能晚上有事，要回得来迟些，要不你先睡吧？”长善说道，自君临来了离诀住在了太子府，顾星楼每一晚都睡在这梅园里的，就算来得晚些，也会派白帝羽或红槿过来传个话，从未像今日这样一直没有个音讯。
君临放下书，看着长善说道：“今晚他不会回来。”
“为什么？”
“因为如果我是钟月南，我不会让顾星楼回来。”
“什么意思？”
“没什么，我睡不着出去走走，你陪我吧。”君临干脆合上书，跟长善说不明白的，这些话她听不懂，便干脆换了衣服往梅园外走去。
“不如去找云之遥吧？”长善一边拿着双刀一边说道，她双刀总是不离身的。
“好。”
云之遥正与帐薄通宵夜战，他手底下的生意越来越大，他每天要处理的帐册也越来越多。好在君临从君家救出来的十一个掌柜个个皆非寻常，总是将帐册得清晰明了了才送过来，替云之遥省去了不少时间。
他更像是一艘船上的船长，把握着舵的方向，带着这艘载满了君临财富的大船乘风破浪，突飞猛进，日进斗金。
看到君临过来时，他连忙放下了笔，拉着君临坐，温暖的笑着：“阿临你今日怎么过来了，还有长善？”
“睡不着，来找你看看。”君临翻检着桌上几本帐薄，一切都井井有条，云之遥真是全天下最出色最优秀的掌柜，“辛苦你了，云之遥。”
“哪里，我做这些得心应手。”云之遥一边说一边拿出一本小册子递给长善：“这是这一个月来总帐，我已经誊抄上去了，你带在身上。”
长善“哦”了一声，将帐册收好，这是君临的习惯，而长善也很高兴君临有这个习惯，让她觉得自己跟在君临身边不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废物。
她问过君临：“云之遥武功比我高，人也比我机敏，你为什么不把帐册交给他保管？”
君临是这样回答的：“他是他，你是你，你跟他不一样，他随时可能会走，而你不会。”
“首先，我不觉得云之遥会离开你，其次，你怎么知道我不会走？”长善对君临这样吃定了她感觉很不好。
“我给不了他任何东西，怎么可以将他一直囚在我身边？他要离开的时候我不会拦着，至于你，在师父没有回来之前，你哪里都不会去的，不是吗？”君临一语说中了长善的心思，这一年来，长善对离诸已思之如狂了，只是离诸怎么找得到他们呢？
云之遥叫笑姑备了些小吃和温和的美酒，四人围着桌子就着春月喝着酒，东聊西扯地说着闲话，君临一直兴头不高，总是笑着听他们说话，笑姑特别尊敬这位君小姐，总是挑着最好吃的菜往君临碗里夹着，又怕君临不喜欢，便像是小心翼翼地讨好君临，看得人心里发疼。
“笑姑，你不必这么拘谨，也不必对我心怀感激，当初我让云之遥救你，只是想知道闻名遐迩的笑面侠盗是什么样子而已。”君临对笑姑说道，当初她让云之遥救这女子，的确只是觉得她一片侠义心肠，偷了些东西罪不致死，不曾想过她有这样悲惨的身世。
笑姑嘿嘿笑了两声，眼中有些泪光。
云之遥拍拍笑姑的肩膀，安慰道：“笑姑，你把我们当作家人就好，君临和长善就是你的妹妹，我就是你弟弟，我们是一家人。”
笑姑还是嘿嘿笑着，她有许多话想说，感激的，感动的，感概的，可什么都说不出，便端起桌上的酒杯一仰头，喝了个杯见底。
君临几人笑着陪她饮尽杯中酒，君临扶着椅靠望着苏河河面上的粼粼月光出神。
“阿临，你今日来这里是因为顾星楼的原因吧？”云之遥的声音是君临听过的最好听的，他一把嗓子如玉石之音，清润干净至极，可他此时用这声音说出来话，却不甚动听。
于是君临不作回答。
“除非是因为顾星楼，否则你不会轻易来我这里坐一坐。”许是喝了些酒，云之遥说话大胆了些。
“他待你不好吗？”
“他待我很好。”
“我待你不好吗？”
“你待我也很好。”
“那为什么是顾星楼呢？”
“我祸害一个就够了，为什么还要来祸害你？”君临笑起来，她笑着真好看，只是笑容太过苦涩。
“我以为，天机山十五年，可以决定很多事，原来是我错了。”云之遥苦笑着，因为他的笑容总是太温暖，连这苦笑都显得那么好看。
这世间，怎么就没有个对的事情呢？该苦涩的人却笑容温暖，该温暖的人却满是苦涩，该哭的人笑得最大声，该笑的人却连泪水都流尽。
怎么，就没个对的事情呢？
长善看着对面坐着的三人，这三人，是不是天底最苦的人？
突然一道黑影闪过，四人同时掠空而起，追着黑影而去，长善第一次见笑姑使轻功，竟比她还要强上许多，不输君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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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慵懒如猫，正懒懒晒着春日的太阳，顾星楼知道她喜欢荡秋千，坐摇椅，所以在这梅园中扎了个秋千，又放了两把摇椅，美人荡在秋千上，开得正好的桃花灼灼，这人人喜爱人人夸的花，不管如何绯红如何荼靡，都不会落得媚俗。
顾星楼推了一把君临，青丝扬起划过他的脸颊，酥酥的，痒痒的，直挠着他。
“朝中如何？”君临问他。
顾星楼草草几句将今日早朝的事说了一遍，末了说道：“那钟鸣当真是我见过的最小心谨慎的人了。”
“贪生怕死之辈大多小心谨慎。”君临说道。
“那我也贪生怕死。”顾星楼笑道：“我觉得没什么比活着重要，首先要活着，其次要活得好。”
“所以你也小心谨慎啊。”君临毫不客气地打击着顾星楼。
顾星楼握住秋千，走到她面前，她坐在绯色如云的桃花林里，微微抬着头，饱满的红唇不点而朱，随意挽着有些松散的青丝倾泻在肩头，满园桃花，比不得她浅浅一笑，一笑便艳压群芳。
时光好像也舍不得走了，将画面凝成一副永恒的模样，顾星楼弯腰，绸缎般的墨发垂落，与君临的长发交缠，两张各自风华绝代得几近妖孽的脸彼此相贴，谁会觉得还有其他的人比他们彼此更般配呢？
天成的佳偶，生来的登对。
他低头，覆着那一点红唇，轻声说道：“我说过我不会娶别的女人，没有骗你吧。”
“那是皇帝不允。”
“我挑中钟月南，就是看准了皇帝不会答应。”顾星楼拉起她，缓步走在桃花林中，漫天花瓣纷飞，梦中才有的绮丽美景。
君临随着他信步走着，她知道钟月南那样的女子不会轻易放弃的，既然她倔强刚烈地能拿出欠条来逼迫钟鸣就范，那再做出其它的事来，也不足为奇。
“我觉得……”君临想说自己的想法，顾星楼却打断了她的话：“你看，那株桃树是我种的。”
君临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那一棵不起眼的桃树，在满目桃林中不足为奇，但顾星楼一眼便能认出来：“小时候我在上面刻过字，你来看。”
“平安喜乐？”君临看着上面斜斜歪歪的字说道：“你小时候的字可真丑。”
“你说你这人，重点是这四字好不好？”顾星楼点了一下君临额头，笑骂一声。
“为什么刻这四个字？”君临笑问道。
“小时候听得多了，不太明白这四个字的意思，但总觉得这是一句好话，就刻下来了。”顾星楼抚着已有些模糊的字迹，小时候，那样的小时候，最大的愿望就是自己一生平安喜乐吧？
君临猜得到这里有一段顾星楼的过往，他不想说，君临也不细问，只陪他在这桃树下面站了许久，仍花瓣落满肩头。
那年的桃花如雨，是多少年后依然不能割舍的深深眷恋。
午饭的时候，君临端上来那碗她小火熬了一上午的百合粥，盛了一碗递到顾星楼面前，顾星楼满怀期待的喝了一口，默默放下了汤勺：“你平日里要忙的事挺多的，以后这种事就交给下人吧，别累坏了自己。”
“不要这么委婉，直接一点。”
“你这么辛苦熬的粥，如果不喝完我会觉得对不起你，但我不太饿。”
“再直接一点。”
“粥……太咸了。”
“只是这样？”
“太难喝了。”
君临不服气，自己尝了一口，嗯，果真难以下咽，能将一碗普通无奇的百合粥熬成这等味道，这世上大概也只有君临一人了。
果然在做饭这件事上，君临毫无天份。
“长善，叫厨房准备吃的赶紧送过来。”君临喊了一声。
“你不是自己熬了粥吗？”长善心想君临真是事多。
“赏你了。”君临大方地将整整一大碗粥推给长善。
长善将信将疑下去，半晌过后，梅园里传来一声惨叫：“君临，你这是往里面下了砒霜啊！”
正低头吃着饭菜的君临和顾星楼对望一眼，“扑哧”笑出声，笑成一团。
君临的担心在当晚就成了现实，那位钟月南小姐，手书一封送进了太子府，约顾星楼茶楼一谈。
“我去去就回。”顾星楼亲了一下君临的额头，披上外衣走出梅园。
天快黑了，他没有回来。
天全黑了，他依然没有回来。
君临坐在灯下看着一本书，看了许久也不曾翻动过一页。
“他可能晚上有事，要回得来迟些，要不你先睡吧？”长善说道，自君临来了离诀住在了太子府，顾星楼每一晚都睡在这梅园里的，就算来得晚些，也会派白帝羽或红槿过来传个话，从未像今日这样一直没有个音讯。
君临放下书，看着长善说道：“今晚他不会回来。”
“为什么？”
“因为如果我是钟月南，我不会让顾星楼回来。”
“什么意思？”
“没什么，我睡不着出去走走，你陪我吧。”君临干脆合上书，跟长善说不明白的，这些话她听不懂，便干脆换了衣服往梅园外走去。
“不如去找云之遥吧？”长善一边拿着双刀一边说道，她双刀总是不离身的。
“好。”
云之遥正与帐薄通宵夜战，他手底下的生意越来越大，他每天要处理的帐册也越来越多。好在君临从君家救出来的十一个掌柜个个皆非寻常，总是将帐册得清晰明了了才送过来，替云之遥省去了不少时间。
他更像是一艘船上的船长，把握着舵的方向，带着这艘载满了君临财富的大船乘风破浪，突飞猛进，日进斗金。
看到君临过来时，他连忙放下了笔，拉着君临坐，温暖的笑着：“阿临你今日怎么过来了，还有长善？”
“睡不着，来找你看看。”君临翻检着桌上几本帐薄，一切都井井有条，云之遥真是全天下最出色最优秀的掌柜，“辛苦你了，云之遥。”
“哪里，我做这些得心应手。”云之遥一边说一边拿出一本小册子递给长善：“这是这一个月来总帐，我已经誊抄上去了，你带在身上。”
长善“哦”了一声，将帐册收好，这是君临的习惯，而长善也很高兴君临有这个习惯，让她觉得自己跟在君临身边不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废物。
她问过君临：“云之遥武功比我高，人也比我机敏，你为什么不把帐册交给他保管？”
君临是这样回答的：“他是他，你是你，你跟他不一样，他随时可能会走，而你不会。”
“首先，我不觉得云之遥会离开你，其次，你怎么知道我不会走？”长善对君临这样吃定了她感觉很不好。
“我给不了他任何东西，怎么可以将他一直囚在我身边？他要离开的时候我不会拦着，至于你，在师父没有回来之前，你哪里都不会去的，不是吗？”君临一语说中了长善的心思，这一年来，长善对离诸已思之如狂了，只是离诸怎么找得到他们呢？
云之遥叫笑姑备了些小吃和温和的美酒，四人围着桌子就着春月喝着酒，东聊西扯地说着闲话，君临一直兴头不高，总是笑着听他们说话，笑姑特别尊敬这位君小姐，总是挑着最好吃的菜往君临碗里夹着，又怕君临不喜欢，便像是小心翼翼地讨好君临，看得人心里发疼。
“笑姑，你不必这么拘谨，也不必对我心怀感激，当初我让云之遥救你，只是想知道闻名遐迩的笑面侠盗是什么样子而已。”君临对笑姑说道，当初她让云之遥救这女子，的确只是觉得她一片侠义心肠，偷了些东西罪不致死，不曾想过她有这样悲惨的身世。
笑姑嘿嘿笑了两声，眼中有些泪光。
云之遥拍拍笑姑的肩膀，安慰道：“笑姑，你把我们当作家人就好，君临和长善就是你的妹妹，我就是你弟弟，我们是一家人。”
笑姑还是嘿嘿笑着，她有许多话想说，感激的，感动的，感概的，可什么都说不出，便端起桌上的酒杯一仰头，喝了个杯见底。
君临几人笑着陪她饮尽杯中酒，君临扶着椅靠望着苏河河面上的粼粼月光出神。
“阿临，你今日来这里是因为顾星楼的原因吧？”云之遥的声音是君临听过的最好听的，他一把嗓子如玉石之音，清润干净至极，可他此时用这声音说出来话，却不甚动听。
于是君临不作回答。
“除非是因为顾星楼，否则你不会轻易来我这里坐一坐。”许是喝了些酒，云之遥说话大胆了些。
“他待你不好吗？”
“他待我很好。”
“我待你不好吗？”
“你待我也很好。”
“那为什么是顾星楼呢？”
“我祸害一个就够了，为什么还要来祸害你？”君临笑起来，她笑着真好看，只是笑容太过苦涩。
“我以为，天机山十五年，可以决定很多事，原来是我错了。”云之遥苦笑着，因为他的笑容总是太温暖，连这苦笑都显得那么好看。
这世间，怎么就没有个对的事情呢？该苦涩的人却笑容温暖，该温暖的人却满是苦涩，该哭的人笑得最大声，该笑的人却连泪水都流尽。
怎么，就没个对的事情呢？
长善看着对面坐着的三人，这三人，是不是天底最苦的人？
突然一道黑影闪过，四人同时掠空而起，追着黑影而去，长善第一次见笑姑使轻功，竟比她还要强上许多，不输君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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