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抽丝剥茧_凤祸天下:女帝顾星楼君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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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抽丝剥茧

  顾星楼没有与人道别,待得木小树和君安端着吃食上来时,他已经下山去了。

  君临没有跟他说解药乃是离诸所配,离诸就像是她的一个秘密,她不想与任何人分享。

  反正天机山从来没有外人上去过,除了她也没有人从那里下来,把那里说成神仙地无所不有,也全凭君临一张嘴。

  步行回到自在处的顾星楼已虚弱得满身是汗,白帝羽什么都未问,先替他重新包扎了伤口,他已替顾星楼包扎过无数次,所以动作娴熟自然,又扶他躺下,垫高了枕头,这才坐定,轻抚琴弦。

  他有一双这天下间最好看的手,能抚出最好听的曲子。

  他的琴技与红槿的舞技并称京中双绝,琴音变幻莫测,平缓时令人心平气和,如见高山流水,激昂时使人心潮澎湃,仿置身烈火沙场,千军万马奔袭而来。

  此刻他的曲子似在拔开一层一层的迷雾,隐隐约约可见前方星光点点,微弱但固执的闪烁着。

  “老白。”

  “公子。”他双手轻按琴弦,琴音缓缓而止。

  “我想杀了君临。”顾星楼闭着眼,缓声说道。

  “公子昨日不是有机会吗?”白帝羽淡淡地说道,他昨日未在天应寺,但他知道,若顾星楼真有杀人的心,一晚上的时间,足够他将那人杀很多回了,哪怕那人是武功高深莫测的君临。这是他从小被逼出来的本领。

  他是离玦国的太子,但却不是普通的太子。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我现在,的确很想杀了她。”顾星楼从不与白帝羽有隔阂,这个自小便跟着他的琴师,是他仅有的几个可信任的人。

  “她做了什么?”白帝羽问道。

  “她知道了一些,不该知道的事。”顾星楼的长眉极快地皱了一下,又迅速展开。

  “重要吗?”

  “重要。”

  “但公子其实舍不得杀她。”白帝羽微微一笑,他是当真温润如玉,不似顾星楼那般作假,许是他常年与琴为伴的原因,连着他整个人都是沉静的,宁和的。

  “你去帮我杀了她吧。”顾星楼睁眼,看着眼前白衣胜雪的白帝羽,他不明白,为什么白帝羽跟着他经历了那么多事,还是可以如他的琴音一般纯净。

  “公子在赌气。”白帝羽笑着摇了摇头,重新拔动琴弦,跟子宁神静气,如置空谷闻幽兰。

  “昨日是她救了我,我想,离玦国那边许是发现了,跟隐山会的人换个接头方式吧。”顾星楼说道。

  “公子怀疑有内奸?”白帝羽难得的面色凝重。

  “希望是我错了。”顾星楼自言自语。

  “公子既然知道是谁,为何不直接揪出那人来?”白帝羽不解,顾星楼从来不是心软的人,也从不给人第二次机会,背叛他的人以前不是没有过,但死相也极为凄惨难看,片片凌迟,当着那人的面将他的肉喂狗,三百多刀下去,那人依然未死,惨叫哀嚎声令闻者心颤。

  顾星楼这一回没有答话,翻了个身朝内睡去,闭着眼睛却忍不住低声咒骂:还不是因为那该死的君临!

  白帝羽的琴音一停,站起身来行了个礼,说道:“公子若是为难,何不借君小姐的手呢?”

  顾星楼眸光一阵晦暗,由着白帝羽站着等了许久,他细细想过所有事情,确定没有遗漏了,才开口说道:“去将代家代进的情况拟一份给我,事无巨细,我都要知道。”

  “公子身子未好,这件事不如交给我去做吧。”白帝羽还是在微笑,但笑中含进少许杀意,公子啊公子,你可不是能随意动心的人。

  顾星楼摆了摆手:“不了,你还是专心抚琴吧。”白帝羽笑中杀意深一份,合声应下。

  君临回到相府时,仔细小心地应对着老夫人,将那场刺杀轻描淡写,不作赘述,一来免得老人担心,二来她也相信以老夫人这几十年经历的风雨自然想得到其间凶险。

  光是在老夫人和君发财那里她就说了两个时辰的话,反复重复着自己身体无大碍,不必找御医,也不用进补,还要保证日后绝不再一个人到处瞎走,免得再遭暗害,直说得口干舌燥,累心不已。

  最后还是从外面赶回来的君隐开了口,让她先回房休息,她才算松了口气。

  “奶奶和爹是担心你,你别嫌他们烦。”君隐看着一脸疲惫的君临,笑着说道。

  “我知道,就是说太话,感觉好累,比打一架还累。”君临苦笑。

  “这应该是你要的东西。”君隐从怀中掏出一张纸,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字极好看,稳健有力,锋芒内敛,不像二十多岁的人所写,倒像是五六十岁的老头的作品。

  “哥的字倒真好看。”君临夸了一句。

  “就知道插科打诨,快看看这个。”君隐轻轻敲了下她的额头,笑骂一声。

  君临摘了面纱,细细看着纸上所写,一边看一边抬头瞧君隐,瞧得君隐浑身不自在。

  “这都是大哥你审问出来的?”君临好奇地问道,像他这么个谦谦君子,真是想不出审讯犯人是什么样子的。

  “我想你在天机山的时候,那些人总未教过你审讯之法吧。”君隐笑道。

  君临眨着眼睛笑了笑,天机山是没教过,但上辈子在华夏国倒学得不少。

  不过君隐替她审出了结果,她也正好省了事。

  君隐今日下朝之后未直接回府,是与长善去审人去了。

  那日君临遇伏让长善留了个活口,这活口长善带回府时让君隐撞见了,倒干脆作主替君临审一审犯人,而长善这个乐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懒鬼毫不迟疑地就答应了。

  正如君临所料,的确未审出什么个子丑寅卯来,毕竟像他们这种执行杀职的刺客来说,只收钱买命而已,知道的都不多,或许连自己上家都不清楚是谁。

  也不知君隐有何技巧,竟从那看似毫无用处的证词里,生生分析出了有用的线索。

  比如刺客收的买命钱是银票,票号却有意思极了,竟然是君府的钱庄。

  虽然这天底下流通银号最多的钱庄皆是君家所有,但总归还是有些小钱庄的,君家也不曾打压过,毕竟钱是赚不完的,只能多赚,总要给别人一条求财的路子。

  但要杀君家的人,却在君家的钱庄取钱,这耳光打得也太响亮了一点。

  君家传承多年,像钱庄这种重要的地方,安排的都是自己的心腹,个个都是在君家呆了二十年以上的老人,更有致命的死穴捏在君府手上,绝无生出二心的可能,只要去问一问是谁来这里存过银子,兑过银票,就能知道背后主使是谁。

  “这些杀手都很不简单,武功极高,分工明确,而且训练有素,我记得他们进攻时的步伐极为一致,这很让人吃惊。如果他们真是杀手,那日少说也有十七个,这么好的杀手这么多的人,不是一般的人能请得起的,需要流通大量的银票,只要去查一查近一个月来流通过这么多银两的人,就很容易找到了。”君临缓缓说道。

  “不错,我已经查了,名单在这里。”君隐拿过一份册子,递到君临面前。

  “我不用看也知道,一定有孟钦。”君临敲了敲那册子,并未打开。

  君隐笑了笑,将册子打开,上面只龙飞舞凤地写着一个名字,正是孟钦,孟姨娘。

  君临了然一笑,青葱般的手指在孟钦那两个字上画了画,笑说道:“可怜的孟姨娘呀。”

  “为何说她可怜?”君隐问道。

  君临看了他一眼,娇嗔说:“哥你明明什么都知道,却偏要装糊涂考我呢。”

  “我想看看我的小阿临,有多聪明。”

  “我才不聪明,只是我不喜欢总有人想方设法的杀我,不得不保命。”

  君隐合上册子,笑望着君临,满满一目的宠爱,看久了便要溺死人。

  君临只好说道:“孟姨娘这人虽然一心为着相府好,但可惜终究是笨了点,以为我死了,相府就真的能够太平。皇后也是看准了她一点,反复利用,我们得找个时间跟她再谈谈,相府有我没我,都太平不了,我上一次说得太轻了,她没长记性。”

  君临的语气有些惋惜和遗憾,仿似在遗憾这世上竟有这么愚蠢的女人。

  “你认为是孟姨娘找的杀手?”

  君隐又问。

  “不,这一回她到顶了只能算个帮凶,我觉着孟姨娘呢,最多通风报信。至于这钱庄的帐目,肯定是有人盯着孟姨娘进出帐,记下了个数字,然后他们分批次在钱庄取出同样数目的钱,与孟姨娘的数目对接,这样,就算查到钱庄,也只会查到孟姨娘身上。”君临娓娓道来。

  “你觉得是谁?”君隐问。

  “哥哥认为我觉得是谁?”君临狡黠一笑。

  “我认为你觉得是代家。”君隐的笑意含着莫测的味道。

  君临揶揄地笑了一下:“想想看也是,代绯玉那么喜欢哥哥你,肯定恨不得我死咯,谁让你这么宠我,害得全京城的女子都在吃我的飞醋。”

  “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妮子。”君隐难得地调笑,点了下君临的鼻子。

  君临皱了皱鼻头,继续说道:“第一,代绯玉上次在皇宫差点害我淹死,君家是真动了肝火的,本就有趋势倒向皇后势力的代家肯定会急着寻退路,皇后只要稍稍勾手指,代家就会跟过去,刚过去他们总要做点事表明心迹的,米粮生意他们怕君家发现端倪,暂时动不了,唯一能动的,就只有我了;第二,有能力打探到孟钦在钱庄进出帐目的人必定是与君家相熟的人,代家正好是老夫人一力扶持起来的。”

  她说到此处,歪过头来看着君隐,似笑非笑,透着洞悉世故的老辣:“所以,皇后是主谋,代家和孟姨娘是帮凶,哥哥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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