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离诸的信_凤祸天下:女帝顾星楼君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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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离诸的信

  君临与长善回来坐在屋子里,手中的杯子里头浮着些碎冰,一块一块,浮浮沉沉,她的心也跟着浮浮沉沉。

  “师父来了。”长善低声说道。

  “来便来呗,反正他总是来来去去的。”君临扁了扁嘴,她心情本就不好,又对离诸有些气,总是这般来去自如的师父从来不交代他在何处去何处,简直随性得离谱。

  “生气了?”离诸墨衣不改,眉间老成又添几分。

  他到底多大岁数呢,君临始终没有问出来过。

  “哪敢啊,您老人家成天高来高去,过得是世外高人的日子,孽徒怎敢生气?”可君临脸上分明挂着不痛快的神情。

  “我给你带来了这个。”离诸笑着将一张薄薄的纸递到君临面前。

  君临推开,一张小脸上写着的全是傲娇:“嘁,想讨好我,先把我体内金针取了。”

  “别闹了。”离诸轻笑出声,他笑起来真好看,可是他总不常笑。他与君隐不同,君隐是淡淡的疏离,拒人于千里之外,可他是入骨的冷漠,谁在他眼中看来都只是一块石头,哪怕是长善,唯有君临,这个他从小带大的君临,似乎霸道地收走了他全部的温柔。

  有时候长善会感概,君临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人,她拥有了所有人的疼爱和喜欢,所有人都愿意捧着心脏站在她面前,哄着她,宠着她,哪怕她要犯下滔天大祸,这些人依然跟着她,随着她,笑着为她策马提刀,不惧不退。

  但她嫉妒不起来君临,不知为什么,她就是嫉妒不起来,唯有离诸眼中只看着君临时,她会有些难过,也只是有些而已。

  离诸抚了抚君临的秀发,眼中带笑:“看看,你会想要的。”

  君临不情不愿地接过薄纸,上面的细细密密地写着许多事,这些事,全是君临想知道的。

  “师父?”君临讶异一声。

  “你与君家的人不方便四处走动,手下的人做事总不如你们那般细心,这些事,师父替你查了。”离诸说道。

  君临望着这些小小的字,她不知道离诸是用了什么样的手段才探查到这等机密,但君临知道,定是花费了很多很多的心血。

  “不必太在意,为师往年未上天机山时也有些朋友,找他们帮帮忙也不是难事,这些你拿着,有用便好。”离诸知道君临心中的想法,又笑说一声。

  “天机山上的规矩……”

  “为师自有分寸,你放心。”

  君临低头看着这些消息,又放下,望了望离诸,又摇了摇头。

  “你有心思?”离诸温和地望着她。

  “不算吧,师父你最近还好吗?”君临打起精神来跟离诸聊天,想冲淡在顾星楼那里憋回来的无理脾气。

  “你在为顾星楼伤神?”离诸的目光并不税利,却轻易穿透君临的假装。

  君临败下阵来,在离诸面前,她从不伪装,怏怏道:“师父你又知道,你有什么不知道的?”

  “比如我现在不知道你心中是怎么想的。”离诸笑道。

  “无甚想法,我会处理好的。”君临像是想给自己一些信心一样,说完还点了点头。

  “我相信你,你一直都能处理好自己的情绪。成大事者,是不需要情绪的。”离诸拍了拍她的脑袋,一如儿时。

  君临从始至终都不了解,为什么离诸愿意这般全心全意地帮她,帮她做一些外人看来大逆不道的事,他做这些事时,泰然自若,似乎丝毫不在乎这些事有多危险,多可怕一般。

  她也问过,离诸总说,自家女儿要做的事,哪有父亲不支持的?

  他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更何况他是她十五年的师父?

  但他从来没有问过君临为什么要做这些事,就像他从来不问君临,为什么要那么刻苦的练功,他对君临有一种毫无底线的纵容。

  君临想了许多乱七八糟的事,最后笑了笑:“师父,真不能把我体内的金针取出来?”

  “最少还要等三个月,好好调养身子,不然你承受不住的,在君家你很安全,不需要武功防身。”离诸摇头,语调温柔。

  他并未久坐,只喝了杯茶,又出去了,就跟他往常来一样,从来不会多待片刻,如风自由,来去自如。

  一并出去的还有长善,他要检查长善是否打足了一百鞭子,君临替长善求了个情,但长善并不领情,君临只好骂道:“你就是榆林脑袋,师父叫你去死你也去吗?”

  长善心头一颤:“是的,我的命是师父的。”

  “你的命是我的,你是来保护我的,我不死你就不能死,这是作为侍卫的规矩你懂不懂?”君临恼火地骂道。

  “我懂,但反正我也不是守规矩的人。”长善说得十分的理直气壮,“你也不是。”

  君临无语,眼看着长善退下,浓眉之下藏着极欢喜的笑意,君临心中长叹一口气:女大不中留。

  离诸带了什么呢?带来了代家这些年和江家勾结的罪证。

  其实这些事君隐也是能查到的,但许是不能像离诸查得这般透彻。

  连夜,她将这纸上所写交给了君隐,自己在一边坐着,君隐眉头紧皱,不见高兴:“你怎么知道的这些事?”

  “哦,我师父说的。”君临想着,反正天机山在他们看来就是个超然物外无比神奇的地方,那从天机山上下来的师父也会是个了不得的人物的,最重要的是谁也找不到离诸,把他卖出去,好像也没什么不可以。

  嗯,以后有什么不好解释的事,都让离诸顶包好了。

  君隐侧头看着君临,收好信纸,走到她跟前弯腰看着她,看了许久却不说话,君临让他看得浑身不自在,眨巴着眼睛:“哥你怎么了?”

  “我在看我的小阿临有没有在说谎。”君隐笑成一个极好看的表情,月光极温柔的洒落在他发间眉端,又细又碎,薄薄一层柔光,他的眼中像是镶进了最好看的宝石,色泽温润。

  君临哈哈一笑:“我怎么可能骗你,真的是我师父送过来的,不信你问长善啊。”

  “离诸先生,知道的可真多。”君隐扬了扬眉,带着几分探究。

  “天机山上的人,总是有些办法的。”君临也不知道离诸为何知道这么多,但想来他总有他的办法,而君临又从来不是一个特别在意过程的人。

  “有时间,让我与这位离诸先生见见吧,君府的入幕之宾不知道他可有兴趣?”君隐转身坐在君临旁边,笑意不减,但君临总觉得他的笑意中带些其它的味道。

  君临看了很久也看不懂君隐中其它的意思,只好放弃,说道:“我平日里都见不着他,更何况哥哥你,入幕之宾?天机山所有行者不得妄自入朝为官,不得涉足政事,哥哥你不是知道吗?”

  天机山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所以上了山的行者都不能再入世,不能为官,不能染指朝堂,这是铁律,若被天机山上的天机老人发现了,他手中用来砍柴的宝剑,一样是可以取人性命的。

  离诸给君临的这些东西,足以让他的脑袋被天机老人削掉了。

  若是他再成为君府的入幕之宾,便真的是在送死。

  君隐笑道:“离诸先生似乎不拘小节,或许他愿意呢?”

  “他不会愿意的,哥你就别瞎想了,还是看看这信上说的,我们能动几分,能留几分吧。”君临断了君隐的念头,她是挺想离诸常在身边,毕竟他似乎无所不能无所不知,有他在许多事便有分寸和底气,但却不敢拿离诸的性命开玩笑。

  君隐轻轻的“哦”了一声,便不再多说,但君临总觉得君隐心中还有其它的想法,这感觉令君临无由来地有些不安。

  “离诸先生这信中写得极清楚,这些事儿便是我去查也要费上许多功夫,拿上他的这份消息跟我查到的一合拢,的确是足以让江家痛一痛了。”君隐说道。

  “哥你会痛击江家吗?”君临问了一个明知答案的问题。

  “我知道你替那些饿死的百姓不值,哥答应你,便是不会把他们连根拔起,也会让他们伤筋动骨。”君隐了然一笑,阿临或许看上去凡事都满不在乎,但一些触及到她无法避而不见充耳不闻的底线时,她会有一种特别的执着。

  走出君临的书房,君临对着天上的皓月长出了一口气,这真是一个漫长无比的晚上。

  忽然月下有一人影,月色朦胧下,他飘飘风姿如谪仙,君临认得,那是顾得楼。

  顾星楼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这里,他站在屋脊之上看着院落中的君临,目光迷离。

  静谧繁星下,两人这般对望着也不知道望了多久,谁都知道今日江竹韵只是逢场作的戏,顾星楼不需要解释,君临不需要多问,甚至连误会这种东西都无法产生。

  可是横亘在他们中间的,好像不止这屋脊和院落的距离,还有些其它的东西。

  忽然君临望着他笑了笑,低头沿着小径往自己房间走去,两边的花草结着夜露,晶莹地颤巍巍地滚动着,打湿了君临的裙摆。顾星楼便一直目送君临走进她自己的房间,他不知道这样毫无意义地看着有什么用处,但他就是想看,毫无原由地想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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