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_帝王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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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朱棣还踩掉了唐赛儿肚子里的孩子,能说他是善良的吗?这要是别人做当然算残忍,但那是永乐帝啊!朗亦风不觉得残忍,他看见的是朱棣对朱允炆要有多深的爱才能把这一切抹了。

  每日里面对唐赛儿的声泪俱下,朗亦风想对她说:“你该谢永乐帝够爱建文帝”但对着已经痛失骨肉的唐赛儿他说不出口。

  幼年时朗亦风见过与这样差不多的事,但那对男女的下场要不堪的多。当时他们镇上的大财主看上了一个戏班唱戏的伶人,把他强弄上了手,宠着疼着,但那伶人不知道怎么和一直照顾的丫环好上了,后来还让那丫环怀孕了,被大财主知道了,那大财主就让家丁踢那丫环肚子,肚子里的肉掉下来了,那丫环也死了,但事情还没完,那大财主逼伶人把丫环掉下的那块肉吃了,生生把那伶人逼疯了,但大财主还不解恨,把疯了的伶人当狗一样关着,让家丁夜夜玩弄,最后在一个大雪天疯出去的伶人冻死在了街上,一个有几个钱的财主都能这么对人而无人敢伸张正义,因为死的不过一个丫环与伶人。

  看过了世间一切丑恶的朗亦风比唐赛儿看的明白。

  朱允炆的病太医们是能做的已经全做了,但是情况不比开始时好,太医被拖出去打板子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朗亦风就算不为朱棣感动,也不能不为同僚的小命着想,当然包括他自己的,死马当活马医了,他知道有一人他不应该拖他下水,但若建文帝有个闪失,永乐帝不会象对待唐赛儿的事那样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当是为天下了。

  作者有话要说:别问那人是谁,我以后会弄个番外的,你们想知道朗亦风的故事是吗(*^__^*)...嘻嘻

  第92章

  “从太祖立你为皇太孙时起,我想的就是有朝一日若你落入了我的手里,我要如何向你讨回这些年的窝囊气。终于打败了你的军队带兵闯入了皇宫,但你手里的一点烛火蔓延到了我的眼里,你的笑容被烧入了我的心底,融化了我的理智,把你从焚天烈焰中救下来我不是没后悔过,但就是如着了魔,你什么也没做却让我不能没有你,无力的看着自己的心沦陷,我不是没恐慌过,但比不上你没在我眼前时的空虚。”朱棣摸着朱允炆已经不烫的额头轻轻的自言自语,声音轻的似怕惊了夜间玩耍的精灵。

  朱棣知道朗亦风是个“蒙古大夫”,但他每次都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从第一次郑和把他拉来,朱棣就感觉这个人要将之永远留在冷宫会有用,可笑是郑和也这么觉得,所以这些年朱棣自认为对朗太医是容忍了。这次在朱允炆晕倒的第一时间里朱棣就想到了他,而朗亦风显然没让朱棣失望,群医束手无策他却弄了个莫名其妙的人来,把了脉就摇头,摇好头就看太医们的方子,颠来倒去看了半天说太医的方子没问题,就是缺一味药引子,让他说又支支吾吾了半天什么也不说,在把所有人的耐心磨尽时又滔滔不绝的说了很多,愣是谁了没听懂他说了什么,经朗太医解释才懂,他不过是说要用“天子之血”做药引子,然后就跪着磕头,说什么:“我不该说这会损了龙体的话”。

  “允儿,为你别说是一天放三次血,就是割三次肉都行。”朱棣见朱允炆又有醒的迹象,赶紧在自己手指上割了一刀,然后将之放入朱允炆口里,拿出手指时一滴鲜血沾在了朱允炆唇缘,朱棣伸舌舔去,再将朱允炆圈在怀里喂药。

  偌大的寝宫就他们俩,因为朗亦风弄来的人说:“人多了有浊气”,还建议说:“要对病人说话,就是昏迷着也要说。”

  以前朱允炆醒着与昏迷着实际上没多大的差别,就是像醒着时能喂他吃东西,昏迷时如深睡,那灵魄似一直在梦境徘徊,虚弱的都不认人,把梦境外的朱棣磨的形容枯槁,那些药吃下去如石沉大海。现在朱棣真的一日三次药用自己的血做了药引子起,朱允炆情况在一点一滴转好,不光烧也退了,看人时这眼神也有点焦距了,跟他讲话虽不见他有什么反应,朱棣却感觉到把他拥在怀里喂药时这身子骨会往他怀里腻,这就够了。这样的安宁让朱棣日日夜夜守在朱允炆病床边都觉得满足,若朱允炆无病无灾那样守着就会是幸福。

  朗亦风带来的人说要朱棣不停对朱允炆讲话,朱棣就真的时时刻刻在其耳边轻语。如书到用时方恨少一样,朱棣这时才发现自己真的不是很会讲话的,而且是对着醒着时也是昏昏沉沉的人,任谁对着说一天的话都会发疯,但因为这个人是朱允炆,所以朱棣的轻轻细语未断过,也因为对着看起来不清醒的人,所以有些朱棣绝不会对清醒时的朱允炆说的话也就百无禁忌的说了。

  朱棣说自己的挣扎、彷徨、无奈、羞耻……,说朱允炆刚到冷宫半年他不闻不问是他也想挣脱,他再藐视一切也不能不顾太祖的在天之灵,不顾在后宫的皇后。说他的情难自禁,说他明明只需要朱允炆的顺从,却难以救赎的不满足,每一次朱允炆这里有点风吹草动他就理智崩塌皆因他的不满足,因灵魂深处渴望的东西而不能善罢甘休,结果是自己一次次的后悔。

  朱棣说他到现在也不明白朱允炆到底为什么能吸引他,以前二十四年的叔侄他从未遐想过,朱棣说当时被迷惑时的感觉,在昏迷的朱允炆唇舌点了一吻才道“找不到理由的为你心动,是天谴”,释然的一笑又道:“是让我甘之如饴的天谴”。

  朱棣说他多么讨厌被束缚在皇位上,他多么想带着大明的军队挥鞭天下,但没理由的想建一个盛世来博朱允炆一笑,好让朱允炆的顺从外在给点别的,午夜梦回时也笑过自己好傻,但臂弯里沉睡的人的浅浅呼吸声让他再不情愿也继续傻下去。

  朱棣说他的自私,不想朱允炆心里装进别人,就算他们之间有太多难以跨越的鸿沟,难以相濡以沫,他也希望朱允炆不将心给他也永远为他把哪处净土留下。

  朱棣把他自己这些年的心路历程原原本本的说了个遍,说着说着朱棣意外也审视了自己的内心一遍,以前一直解不了的心结也散了不少,一直觉得朱允炆别扭任性,豁然明白自己何尝不是。

  “允儿这次你身子好了还说宁愿伴着青灯古佛也不愿意伴我,我就放手,就算那样我会沉入真正暗无天日的地狱,你解脱了就好,一直想我们俩个人都幸福,结果是一起痛了这么多年,既然不能,你一个人不在痛苦也好。也好,允儿真的也好,这样就好了,你在对佛主笑的时候想想我最后的好,能想起吗……”朱棣今天与以前几天一样,一直在说,包括为朱允炆喂药时也是,不知在什么时候说的朱允炆又沉睡了,把他自己也说的迷迷糊糊了,在朱允炆床畔趴着跌入梦乡时,双手还紧握着被子里朱允炆的手,柔和而温暖的触感染抹了朱棣最后的心神,放手的话终于说出了口,话说出口了,朱棣释然间也似失了力量,睡的人事不知。

  头发、额头、眉毛、眼睛鼻子、脸庞、嘴巴……,被温暖柔和的一路抚摸过,太舒服的感觉,让朱棣在头发被抚摸时就已经感觉到了也拒绝醒,温暖的触感离开了被之抚摸了来回的唇,朱棣不舍那样美妙的触觉离开,迅速伸手抓住,支起趴着的头,睡眼迷离间见自己抓住的是朱允炆的手,显然突然被抓住了手是出乎了朱允炆意料,吃惊的脸配着含羞的眼,当即让朱棣只有一个感觉,把抓住的手指放在唇上抚弄道:

  “多美的梦,我以为我一生都无法梦到这种梦。”朱允炆是从来没抚摸过朱棣的,所以这怎不让朱棣以为是在梦中。

  朱允炆想抽出手,被朱棣握的更紧,朱棣已经如起雾的眼盯着朱允炆道:“就是梦也别这么早结束,注定永远得不到你真实的温柔,这梦中的温柔让我拥有的久一点……”

  朱棣是只当在梦中,知在梦外的朱允炆听他如是说,想想朱棣这些天的轻言细语,一滴晶莹剔透的泪珠就滚落下来。

  昏昏沉沉这些天,实际上朱允炆的意识一直就是清醒的,就是拒绝回到现实,昏睡时在梦中找曾经的亲人臣子,见是见到了,但次次声声呼唤也没用,他们都与自己喜欢的人在谈笑,无人肯理一下他,醒时在脑子里搜索过往的记忆,才发现所有人在自己的记忆中都不全……,原来一直以来茫茫天地就是自己才是孤独一人,这样的自己生有何欢,死有何悲,就把自己意识包入了一个透明的膜里,听得见身边的人与事,自己难开一下口。

  说用朱棣的血做药引子他听见了,当咸咸的血腥溢满口齿间时,当朱棣日日夜夜的轻轻细语萦绕在耳边时,那层层包裹他意识的膜在龟裂。

  当今天在朱棣的细语中沉睡,就在梦中看见了父皇与母妃,还有他的兄长,可惜早年就夭折了,不然坐上皇位的是他。他们在谈笑,兄长朱英雄还是死时的样子,父皇抱着八岁的哥哥在笑,对母妃在说:“我们的英雄就是个小英雄,父王为你骄傲,允炆你有你兄长的一半,孤也不会这么遗憾了。”

  朱允炆一看年仅六岁的自己在旁边哭,猛然间场景跳到了兄长的葬礼上,哭的死去活来的母妃,泪流满面的父皇抚棺哀痛欲绝道:“英雄我儿,你怎么忍心去了。”

  年幼的自己还不懂死亡,只是不想大人们太伤心,用稚嫩的声音说:“父王母妃不哭,你们还有允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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