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章
“少爷……”
蕾娜叹息一声。
“我还是希望您能与主人……与沙利叶大人好好谈谈，”她说道，“沙利叶大人受到老公爵的影响，对于天使这种生物相当了解……您藏起来的那位，是叫迦贝尔吧？她的状况现在看起来不太好。”
萨维脸色一变。
“……怎么？你不是说，恶魔们相当讨厌这种圣洁的生灵吗？”他盯着蕾娜，眼瞳中闪过一丝冰冷，“沙利叶会去了解有关她们的事？我不相信。”
“陛下他的确是对此十分不喜，不过沙利叶大人却不会这样，您知道她向来很开明。”蕾娜说。
“开明……”
萨维冷笑了一声，“你指的是她想靠这个来威胁我这件事？”
蕾娜又叹了一口气。
“您之前问我迦贝尔小姐在哪里，”她斟酌了一小会儿，说道：“这件事，恐怕您得去问询沙利叶大人了。”
此时，沙利叶的城堡当中。
在任何魔鬼都无法踏足的地下十六层处，沙利叶优雅地走下最后一层阶梯，停驻在了一个被层层晶体包裹的房间之外。
这处地方看起来仿佛并非是在地狱当中，空气里漂浮着隐隐约约的神圣元素，足以让任何踏足其间的恶魔感到强烈的不适。
沙利叶用魔力在周身笼罩起一层薄雾般的“膜”，将自己和这种神圣气息隔离开来。
她挥了一下手，晶莹剔透如同水晶一般的石丛自两边退开，露出了绘有参天大树花纹的门扉。
房门打开后，一个小小的天使坐在地上，正好奇地看着她。
“你好啊，迦贝尔。”沙利叶悠闲地开口，打了个招呼，“休息得怎么样？”
迦贝尔抖了抖身后的翅膀，有些开心地说：“我睡得很舒服。”
说完，又补充道：“我喜欢这里！”
她的声音不再是那种断断续续的，仿佛下一秒就要被掐断掉似的。
迦贝尔很幸运，不是所有天使都有机会活着来到这个和表层地狱相隔开的地方。
“谢谢你，沙利叶。”迦贝尔眨着那双清澈的、如同紫罗兰一般明亮的眼睛，定定地看着面前的恶魔。
这个恶魔长得和萨维不怎么像，头发是银白色的，眼睛倒一样是红色——但萨维说了，恶魔的眼睛一般都是红色的。
她说她是萨维的姐姐，特地来照顾自己的。
迦贝尔非常好奇，萨维从没有提过这位姐姐的事，事实上，地狱里的一切他都极少提及，只是一直嘱咐她不可以出房间。
想到这里，她很乖巧地问：“……搬到这里后，我也不可以随便出去，是这样吗？”
“噢，是的。”
小天使很懂事地点头道：“我知道了，我不会出去的。”
说完，迦贝尔看见面前的恶魔带着一种满意的表情，摸了摸她的脑袋：“好孩子。”
迦贝尔有些开心，以前在天上时，长老们也喜欢这样夸奖听话的小天使们。
“沙利叶，这里是哪里？为什么我在这里就不难受了？”迦贝尔抱住了沙利叶的手臂，吸了吸鼻子：“我也不觉得呼吸困难了，地狱里也有这样的地方吗？”
沙利叶的眼中有些许细碎的光闪过。
“当然啦，亲爱的。”她回答道，“就算是地狱，也不是哪里都是岩浆的……不过布置好这样的一个地方的确也很花力气就是了。”
“这样呀。”
迦贝尔有些懵懂地点了点头，很是感激地笑了起来：“谢谢你。”
沙利叶也对她回报以笑容，指尖温柔地拂过她的翅膀，顺了顺其间的羽毛。
真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天使。
“那，萨维什么时候来看我呢？”小天使抬起头，露出红红的、满是期待的脸颊：“他之前都没告诉我，会准备这样一个惊喜……”
“看他什么时候有空，”沙利叶温和地说道，“我猜马上就快了。”
“真的吗！”
迦贝尔开心极了，小小的翅膀扬起，充分地显示出它的主人雀跃的心情。
沙利叶静静地看着那翅膀已经泛黑的部分，没有说话。
“你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吗？”沙利叶用一种像是哄孩子一般的语气，对迦贝尔说道，“一个人呆在这里会有些无聊吧？觉得寂寞的话，我送一些可爱的小动物来陪你？”
“小动物！”迦贝尔的眼睛立刻变得亮晶晶的，“是那种会动的，毛茸茸的……”
“没错。”
“哇！”小天使有些激动，“我以前都只在书上见过……那，那我、我可以摸吗？”
“可以。”沙利叶说，“不过，要注意不要摸到它们不舒服，不然它们可能会咬你的。”
“……没关系！”
迦贝尔幸福地掰着手指头：“书上说了，小动物都很可爱！不会伤害我们的。”
沙利叶笑了笑。
这个小天使至今都说不上来自己是怎么掉入到地狱当中的。沙利叶问她落入地狱前最后的记忆是什么，她也说不上来，仿佛这只是一场梦，梦醒时分才发现自己身处地狱。
只有犯了罪的天使才会被打落自天堂，他们身上往往带着神愤怒的刻印，如同枷锁一般，束缚着他们的灵魂。
这样的束缚出现在了地狱之主的身上，同时也显现在她父亲的胸前，和莫斯提马的手臂上，昭示着他们曾犯下的罪恶。
可是这个天使身上却不曾带有这样的印记，事实上，就凭她的能力，也不足以犯下什么罪，即便要剥夺她作为天使的资格，也不至于就让她堕入地狱。
沙利叶若有所思地看着面前的这个小巧的天使，注意到了她的目光，小天使向她回以单纯而美好的笑容。
也看不出她有什么特殊的力量……
轻轻抚摸着天使闪着金光的长发，沙利叶准备再做观察，不过在那之前，她打算先用她将萨维的事情解决再说。
“萨维哥哥很喜欢你，一开始还不同意让你离开他的城堡。”她摸了摸迦贝尔的头，“这里离他的领地有些远，你会想念那个地方么？”
迦贝尔有些疑惑：“萨维他不希望我来这里？”
“谁知道呢？”沙利叶说，“也许他只是觉得，这里太远了——”
“他也可以来看我呀，这里，这里离他的家很远吗？”迦贝尔有些不安，“那个黑皮肤的姐姐把我送到这边来也没花多少时间呀！”
“从距离上看，不远。”沙利叶说，“不过从心理方面说嘛……你知道他其实不怎么喜欢来我这边么？”
“为什么呢？”
面对迦贝尔的疑问，沙利叶也顺势作出一副苦恼的样子：“大概是觉得，我这个姐姐做得相当差劲吧。”
“你一点儿也不差劲！”迦贝尔连忙说道，“你对我这么好，一定是个很温柔，很温柔的……恶魔！虽然长老说恶魔都是坏的、不洁的，但你们救了我呀！一定是哪里搞错了。”
她回忆起自己初见萨维时的紧张，还煞有介事地说道：“一开始我看到萨维那么大——的个头，还有红色的眼睛，简直都要吓坏啦！他朝我走过来时，我还以为他要像故事书里说的那样，把我给吞掉呢！”
“但是他没有，而是很小心地把动弹不得的我抱了起来。”迦贝尔尽情地比划着，想将当时的情景原原本本地还原出来：“他的怀抱很冰冷，但是也很轻，我一点儿都不疼。”
“为什么你觉得自己会疼呢？”沙利叶问道。
“因为……”迦贝尔低下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长老们都说，要是和恶魔接触，会被‘不洁’所灼烧……”
“当然啦，可能是哪里搞错了。”她抬起头来，眼睛里是不加掩饰的好感：“你摸我的时候，我也没有觉得疼。”
沙利叶轻轻地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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蕾娜叹息一声。
“我还是希望您能与主人……与沙利叶大人好好谈谈，”她说道，“沙利叶大人受到老公爵的影响，对于天使这种生物相当了解……您藏起来的那位，是叫迦贝尔吧？她的状况现在看起来不太好。”
萨维脸色一变。
“……怎么？你不是说，恶魔们相当讨厌这种圣洁的生灵吗？”他盯着蕾娜，眼瞳中闪过一丝冰冷，“沙利叶会去了解有关她们的事？我不相信。”
“陛下他的确是对此十分不喜，不过沙利叶大人却不会这样，您知道她向来很开明。”蕾娜说。
“开明……”
萨维冷笑了一声，“你指的是她想靠这个来威胁我这件事？”
蕾娜又叹了一口气。
“您之前问我迦贝尔小姐在哪里，”她斟酌了一小会儿，说道：“这件事，恐怕您得去问询沙利叶大人了。”
此时，沙利叶的城堡当中。
在任何魔鬼都无法踏足的地下十六层处，沙利叶优雅地走下最后一层阶梯，停驻在了一个被层层晶体包裹的房间之外。
这处地方看起来仿佛并非是在地狱当中，空气里漂浮着隐隐约约的神圣元素，足以让任何踏足其间的恶魔感到强烈的不适。
沙利叶用魔力在周身笼罩起一层薄雾般的“膜”，将自己和这种神圣气息隔离开来。
她挥了一下手，晶莹剔透如同水晶一般的石丛自两边退开，露出了绘有参天大树花纹的门扉。
房门打开后，一个小小的天使坐在地上，正好奇地看着她。
“你好啊，迦贝尔。”沙利叶悠闲地开口，打了个招呼，“休息得怎么样？”
迦贝尔抖了抖身后的翅膀，有些开心地说：“我睡得很舒服。”
说完，又补充道：“我喜欢这里！”
她的声音不再是那种断断续续的，仿佛下一秒就要被掐断掉似的。
迦贝尔很幸运，不是所有天使都有机会活着来到这个和表层地狱相隔开的地方。
“谢谢你，沙利叶。”迦贝尔眨着那双清澈的、如同紫罗兰一般明亮的眼睛，定定地看着面前的恶魔。
这个恶魔长得和萨维不怎么像，头发是银白色的，眼睛倒一样是红色——但萨维说了，恶魔的眼睛一般都是红色的。
她说她是萨维的姐姐，特地来照顾自己的。
迦贝尔非常好奇，萨维从没有提过这位姐姐的事，事实上，地狱里的一切他都极少提及，只是一直嘱咐她不可以出房间。
想到这里，她很乖巧地问：“……搬到这里后，我也不可以随便出去，是这样吗？”
“噢，是的。”
小天使很懂事地点头道：“我知道了，我不会出去的。”
说完，迦贝尔看见面前的恶魔带着一种满意的表情，摸了摸她的脑袋：“好孩子。”
迦贝尔有些开心，以前在天上时，长老们也喜欢这样夸奖听话的小天使们。
“沙利叶，这里是哪里？为什么我在这里就不难受了？”迦贝尔抱住了沙利叶的手臂，吸了吸鼻子：“我也不觉得呼吸困难了，地狱里也有这样的地方吗？”
沙利叶的眼中有些许细碎的光闪过。
“当然啦，亲爱的。”她回答道，“就算是地狱，也不是哪里都是岩浆的……不过布置好这样的一个地方的确也很花力气就是了。”
“这样呀。”
迦贝尔有些懵懂地点了点头，很是感激地笑了起来：“谢谢你。”
沙利叶也对她回报以笑容，指尖温柔地拂过她的翅膀，顺了顺其间的羽毛。
真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天使。
“那，萨维什么时候来看我呢？”小天使抬起头，露出红红的、满是期待的脸颊：“他之前都没告诉我，会准备这样一个惊喜……”
“看他什么时候有空，”沙利叶温和地说道，“我猜马上就快了。”
“真的吗！”
迦贝尔开心极了，小小的翅膀扬起，充分地显示出它的主人雀跃的心情。
沙利叶静静地看着那翅膀已经泛黑的部分，没有说话。
“你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吗？”沙利叶用一种像是哄孩子一般的语气，对迦贝尔说道，“一个人呆在这里会有些无聊吧？觉得寂寞的话，我送一些可爱的小动物来陪你？”
“小动物！”迦贝尔的眼睛立刻变得亮晶晶的，“是那种会动的，毛茸茸的……”
“没错。”
“哇！”小天使有些激动，“我以前都只在书上见过……那，那我、我可以摸吗？”
“可以。”沙利叶说，“不过，要注意不要摸到它们不舒服，不然它们可能会咬你的。”
“……没关系！”
迦贝尔幸福地掰着手指头：“书上说了，小动物都很可爱！不会伤害我们的。”
沙利叶笑了笑。
这个小天使至今都说不上来自己是怎么掉入到地狱当中的。沙利叶问她落入地狱前最后的记忆是什么，她也说不上来，仿佛这只是一场梦，梦醒时分才发现自己身处地狱。
只有犯了罪的天使才会被打落自天堂，他们身上往往带着神愤怒的刻印，如同枷锁一般，束缚着他们的灵魂。
这样的束缚出现在了地狱之主的身上，同时也显现在她父亲的胸前，和莫斯提马的手臂上，昭示着他们曾犯下的罪恶。
可是这个天使身上却不曾带有这样的印记，事实上，就凭她的能力，也不足以犯下什么罪，即便要剥夺她作为天使的资格，也不至于就让她堕入地狱。
沙利叶若有所思地看着面前的这个小巧的天使，注意到了她的目光，小天使向她回以单纯而美好的笑容。
也看不出她有什么特殊的力量……
轻轻抚摸着天使闪着金光的长发，沙利叶准备再做观察，不过在那之前，她打算先用她将萨维的事情解决再说。
“萨维哥哥很喜欢你，一开始还不同意让你离开他的城堡。”她摸了摸迦贝尔的头，“这里离他的领地有些远，你会想念那个地方么？”
迦贝尔有些疑惑：“萨维他不希望我来这里？”
“谁知道呢？”沙利叶说，“也许他只是觉得，这里太远了——”
“他也可以来看我呀，这里，这里离他的家很远吗？”迦贝尔有些不安，“那个黑皮肤的姐姐把我送到这边来也没花多少时间呀！”
“从距离上看，不远。”沙利叶说，“不过从心理方面说嘛……你知道他其实不怎么喜欢来我这边么？”
“为什么呢？”
面对迦贝尔的疑问，沙利叶也顺势作出一副苦恼的样子：“大概是觉得，我这个姐姐做得相当差劲吧。”
“你一点儿也不差劲！”迦贝尔连忙说道，“你对我这么好，一定是个很温柔，很温柔的……恶魔！虽然长老说恶魔都是坏的、不洁的，但你们救了我呀！一定是哪里搞错了。”
她回忆起自己初见萨维时的紧张，还煞有介事地说道：“一开始我看到萨维那么大——的个头，还有红色的眼睛，简直都要吓坏啦！他朝我走过来时，我还以为他要像故事书里说的那样，把我给吞掉呢！”
“但是他没有，而是很小心地把动弹不得的我抱了起来。”迦贝尔尽情地比划着，想将当时的情景原原本本地还原出来：“他的怀抱很冰冷，但是也很轻，我一点儿都不疼。”
“为什么你觉得自己会疼呢？”沙利叶问道。
“因为……”迦贝尔低下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长老们都说，要是和恶魔接触，会被‘不洁’所灼烧……”
“当然啦，可能是哪里搞错了。”她抬起头来，眼睛里是不加掩饰的好感：“你摸我的时候，我也没有觉得疼。”
沙利叶轻轻地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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