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 34 章_王妃支棱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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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第 3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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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5章逃亡

  她是被一阵吆喝声惊醒的,外面有马蹄声,还有大声的吆喝声。

  她吓懵了,猛地坐起来,就看旁边的女眷们也都惊惶地起身,还在小声地说话,翘首看外面。

  她傻傻地躺着,就听那些女眷们说起来,说外面是有官府来查了,要赶紧穿好衣物。

  官府?

  乌苔忙道:“官府来做什么?”

  她这一问,旁边好几个女眷都用好奇地眼神打量她:“就是来查店啊。”

  乌苔只好恍悟地点头,其实心里是不懂的,只能隐约猜着,这就是例行公事了。

  但是她并不敢在官府面前露面,况且这小镇距离自己丢失之处并不远,王府的侍卫肯定早就发现了,正在四处寻她。

  她看了看这大通铺,只见旁边有一个小门,是破木头的门,不知道通往哪里,可能是后院。

  她大着胆子起身,抱着自己的包裹,趁着大家不注意,要从那小门里跑出去。

  跑出去后,过了一条被熏黑的巷道,听到了马儿恢恢的声音,她才知道,这才是真正的后院,马厩和厨房。

  但是她能从这里逃向哪里呢,那些官府的人会不会发现少了一个人?

  乌苔抱着自己包袱,小心地沿着墙根走,心里其实明白,她是随时能被发现,被抓回去,被严厉处罚的。

  谁知道这时,那阴影处突然闪过来一个人。

  乌苔大惊,口中险些发出惊呼,那人却猛地上前,捂住了她的嘴巴。

  这一刻,乌苔是绝望的。

  她知道自己要死了,完了,一切计划成空。

  电闪火石之间,她想得竟然是,不知道懋王知道了自己欺骗了他,到底会如何气恼。

  不过很快,她听到了那人说话的声音:“娘娘,别怕,是我。”

  这声音是有些熟悉的。

  乌苔惊魂甫定,终于在那风雪之中看到了那人,竟然是谈步瀛。

  她看到谈步瀛,眼泪便落下来:“谈步瀛,你,你怎么在这里?”

  谈步瀛定定地望着她:“娘娘,别说话,跟我走。”

  他牵着她的手往前走。

  乌苔没敢问,也不想问,他领着她,沿着马厩旁的狭窄小路往前走。

  风雪飘飞,地上泥泞,外面还有官兵的吆喝声,听起来那些人已经走进了女眷的通房开始搜查,乌苔细腻微惊,脚底下踩到一处马粪,差点滑倒。

  谈步瀛见此,道:“娘娘,得罪了。”

  说着,他竟干脆打横抱起她来。

  乌苔微惊,下意识抓住了谈步瀛的胳膊。

  少年有力的臂膀紧紧地抱着她,不过她并没什么好害羞的,她觉得自己已经沦落到这个地步了,生死是大事,什么名节,什么羞涩,全没了。

  谈步瀛抱着她,几个跳跃,已经跃过了马厩,之后很快到了一处矮墙。

  他抱着她,来到一处矮墙。

  这时候,那些官方已经提着马灯过来后院,乌苔越发心惊,小声说:“你,你还是离我远一些,别连累了你。”

  然而谈步瀛像没听到一样,他放下她,让她趴在他背上,之后背着她,爬上矮墙,翻过去。

  翻出矮墙后,外面竟然有一匹马。

  谈步瀛抱着她,上了马,将她小心地护在自己的臂弯中,之后便策马前奔。

  乌苔万没想到还有这等变故,她只好紧紧地攥着谈步瀛的胳膊。

  风夹着雪,吹打在她脸上,她根本睁不开眼睛,脸上也疼。

  谈步瀛好像知道了,道:“娘娘,你回转身,低下头。”

  乌苔咬唇,狠狠心,照他说的做了。

  这样脸上好多了,但是风吹在后背上,后背那里还是冷,后颈也冷,可是她又能怎么着,只能忍着。

  比起被人发现,这已经足够好了。

  乌苔这是头一次骑马,很颠簸,颠簸得她头晕眼花。

  况且她晚上几乎没吃多少东西,那些干硬的饼在她喂里翻来覆去,让她干呕难受,却又吐不出来。

  她心里又存着许多事。

  她已经不是之前那个天真无知的公府小姐了,她能猜到,谈步瀛的身份肯定不简单,他一定不是什么单纯的山里少年,甚至谈婆婆的身份可能也不简单。

  谈步瀛从一开始见到她,就想进王府当侍卫,这都是有预谋的。

  她又想起那一夜,在吉云庵,那个提刀的少年,那声轰隆的炸响,以及神出鬼没的璇玑教。

  乌苔苦笑了声,她这是出了一个牢笼,又到了另一处地狱吗?

  乌苔不知道就这么颠簸了多久,她觉得最后自己的手脚都要冻僵了,终于那马停了下来。

  她僵硬地抬起头,看向谈步瀛。

  谈步瀛抱着她翻身下马。

  这么长时间的颠簸,她根本没什么力气,腿脚也麻了,站都站不住。

  谈步瀛便重新抱着她,道:“我还是叫你小姐吧,我不喜欢叫你娘娘。”

  曾经这个看似拘谨憨厚的少年,喃喃自语中,看上去并不需要乌苔的回答。

  乌苔越发苦笑,没应声。

  他可能也不需要自己回答。

  谈步瀛抱着她,大踏步进入了一处宅门,乌苔从他臂弯里小心打量着,这应该是一处还算富足的寻常庶人家的院落,修建得还算齐整。

  谈步瀛抱着她,进了那院子,之后踢开门,进了一处房中,把她放在了矮榻上。

  屋子里烧着地龙,很暖和。

  乌苔实在冻得厉害,一进来,便觉得鼻子堵了,忍不住打起来喷嚏。

  谈步瀛拿来一床锦被将她包裹住,之后半跪在一旁,恭敬地道:“小姐,你是不是不舒服?”

  乌苔只好揉着鼻子,瓮声瓮气地说:“我是不太舒服,你要给我找一位大夫吗?”

  谈步瀛:“我不能给你找大夫。”

  他顿了下,看着她:“你是不是想趁着我找大夫的时候,趁机逃跑?”

  乌苔摇头:“我跑不掉的。”

  她认命了,外面的世界比起云安城更为困顿,她活不过三天。

  谈步瀛点头:“这就是了,小姐,你能明白这个,果然不愧是小姐。不过小姐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你的,不会让你受一点委屈。”

  乌苔想说谢谢你啊,不过又觉得不合适,只好闭嘴。

  谈步瀛:“小姐,你先躺着,不要乱动,我给你找吃的。”

  乌苔点头。

  谈步瀛便起身,不过听起来他并没走远,只是过去了隔壁,隔壁响起来做饭的声音。

  乌苔蜷缩在那锦被中,小心地看着房中布置。

  靠墙的是一黑漆罗汉床,床上的被褥看上去还算讲究,都是绫罗的,正对着她的墙边摆着座铜穿衣镜,靠窗户位置摆放着两把南漆面斑竹座凳,看得出,这应该是一个还算富足人家的房子。

  乌苔又侧耳倾听着谈步瀛的动静,好像有锅碗瓢盆的声音,他竟然真得在做饭。

  乌苔忍不住瞎想了,他目的是什么?

  是抓住自己要挟懋王吗,那他可就失算了,懋王知道真相后,只怕是恨不得将自己碎尸万段。

  她这么胡思乱想着,屋子里太暖和,而她又忍不住流鼻涕打喷嚏,终于她迷糊着竟然睡去了。

  不过没多久,她就被叫醒了,谈步瀛半跪在她面前,望着她道:“小姐,你先洗漱吧,我给你准备了热水澡。”

  乌苔:“好。”

  谈步瀛便抱起她。

  乌苔不敢挣扎,只好小声商量:“男女有别,我自己去洗就行。”

  谈步瀛:“可是小姐往日在府里,不是都有人伺候吗?属下怕委屈了小姐。”

  他说这话的时候,看上去特别认真,一点开玩笑的意思都没有。

  乌苔心里叫苦,不过还是硬着头皮道:“不必伺候了,我往日都是自己洗的。”

  谈步瀛:“那好,属下已经为小姐准备好了浴桶,浴桶旁准备了各样香薰香料沐浴之物,只是穷乡僻壤,未必有那些御用之物好,若是小姐用不惯,改日属下过去云安城香料铺子给小姐买。”

  乌苔此时哪里敢讲究那个,便道:“不必那么麻烦。”

  谈步瀛颔首,给乌苔磕了一个头,之后便退出去了。

  乌苔过去浴房沐浴,里面修得还算齐整,热水也是准备好的,窗户那里挂着帷帐,也算严实。

  乌苔想起刚才谈步瀛的话,认命之余,更觉诡异。

  她以前曾以为谈步瀛不过是寻常山中少年,还想着不要连累了他,谁知道,他竟有这般手段。

  还有他刚才说的那些话,竟然还说要去云安城买香料……

  她现在沦落到这个地步,哪里是讲究香料的时候。

  乌苔无奈地叹了声,他怕不是脑子有些问题吧,可实在看着又不像。

  乌苔将自己浸在那热水中,闭上眼睛,纵情地享受着。

  她才从王府侍卫那里逃出来一个日夜,如今却已是如隔三秋,只觉得往日那些富贵奢华日子实在遥远,如今便是能有香汤沐浴,都觉得奢侈了。

  至于那谈步瀛会不会暗暗偷看,她已经不在意了。

  命都保不住了,她干嘛在意那些贞洁,况且她给谁守贞洁,那个懋王吗?反正事到如今,只要命保住,她怎么着都成。

  就是这么没骨气,不然还能怎么办呢。

  乌苔磨蹭着,她其实是想晚一些洗好,晚一些去面对谈步瀛,不过没办法,她肚子里实在饿得厉害,这样一直泡在水里也不行,她只好出来,擦拭了身体,换上了谈步瀛已经准备好的衣裙。

  那衣裙自然比不得王府里的,不过还算讲究。

  穿戴过后,乌苔便湿着头发出来了。

  出来后,却见谈步瀛已经侯在那里了。

  谈步瀛看着她,拿来了一块大布巾,帮她擦拭了头发,之后又帮她包住了。

  乌苔也不敢动,就任凭他帮自己擦拭。

  擦拭过后,谈步瀛才道:“小姐,过来用膳吧。”

  乌苔只能随着他过去一旁房间。

  却见那房中,摆着一黑漆楠木方桌,方桌上摆满了各样珍馐,倒还算用心。

  谈步瀛将一双象牙筷递给了乌苔:“怕小姐用不惯普通筷子,这双是象牙筷,是特意从云安城带来的。”

  乌苔也就没客气,接过来就用了。

  沦落到这一步,她什么都不怕了。

  哪怕这饭食中下了毒药,她也吃了。

  甚至她想着,当初懋王给自己的那鸩酒,也是不错呢,只是不知道会是什么滋味,如果也有这般美味,她是会感激的。

  谈步瀛也不吃,就在旁边看着她吃,偶尔间还帮她剥去虾子的壳。

  他不说,她也就不问,反正问了也白搭,何必呢,能混一天是一天了。

  吃饱喝足后,乌苔终于长舒了一口气。

  人活着,还是得活一个精气神,比如现在,吃饱喝足身上干净整齐,她觉得自己是一个人了。

  是一个人后,也许终于可以腾出一点精神探寻真相了。

  她望向谈步瀛:“你说吧,到底要我怎么样。”

  光这么供着吃喝,那他不是赔本了吗?

  谈步瀛却道:“小姐,小的不敢要小姐怎么样。”

  乌苔:“能说点人话吗?”

  谈步瀛一怔,之后竟然跪下了:“小姐要听什么?”

  乌苔无语:“你起来,直接告诉我,你是什么人,受什么人指使,你是不是故意利用我混进去王府的?我逃跑时的混乱你是不是你们造成的?你是不是一直跟踪着我?现在你把我劫持到这里来,到底是什么目的?是不是想利用我要挟懋王?那我可告诉你吧,你如意算盘打错了,他是被我蒙蔽了,他失忆了上当了被我的假话哄住了,其实他真正心仪的是叶青蕊,其实我也不是真正的洛国公府嫡女,我是假的,你劫持我真是大错特错了!现在皇上已经请了名医,知道一切的聂荫槐已经赶往丹阳,只怕一切都将揭晓了,懋王根本不在意我,他估计恨不得将我千刀万剐。”

  她一口气说完后,有些气喘。

  谈步瀛听着这一切,皱眉,看她终于停下,才问道:“小姐还有别的要吩咐的吗?”

  乌苔:“有。”

  谈步瀛:“小姐请说。”

  乌苔:“我要一壶茶!”

  说太多了,口真得干。

  乌苔喝了一盏茶后,感觉好多了,她看向旁边的谈步瀛。

  谈步瀛恭恭敬敬地站在那里,并没有任何恼怒的意思。

  她是彻底不明白了,不明白这谈步瀛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这个时候,谈步瀛也开口了:“小姐可能对我有些误会。”

  乌苔继续喝茶,不想理会。

  谈步瀛:“小姐对我有大恩,我是豁出去性命也要护小姐周全。”

  乌苔放下茶盏,看着谈步瀛:“那你回答我的问题啊。”

  谈步瀛:“好。”

  谈步瀛缓缓说起来,他确实是璇玑教中人,他也确实收到命令,想要捉拿懋王王妃。

  他诚恳地看着她:“小姐,我们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带你回璇玑教,不会伤害你半分。”

  乌苔:“把我捉回去,不会伤害我,行,我信了。”

  谈步瀛看着她,明白她是不信的。

  他继续道:“但是小姐不想被捉回去,那我不敢捉小姐回去,小姐想去哪里,我护着你去。”

  乌苔打量着他。

  她不想相信谈步瀛的话,但是现在不相信也没别的法子。

  天下之大,无她容身之地。

  她想了想,道:“我只想寻一处安静之所在,隐姓埋名,过自己安生的日子。”

  谈步瀛略沉吟了一番,道:“若要寻安静之处,要找那荒僻所在了,可若是荒僻所在,小姐难免吃些苦头,再不能享用往日种种。”

  乌苔:“我若是命都没了,还要那些享用做什么,粗茶淡饭,能平安度过这一生,我便知足了。”

  谈步瀛望向乌苔:“好。我会帮小姐做到。”

  对于谈步瀛的说法,乌苔是不太信的,这人怕是嘴里没一句真话,比往日骗着懋王的自己还不如。

  不过她并没说什么。

  人为刀殂她为鱼肉,她除了听话,也只有听话。

  哪怕谈步瀛把她卖到勾栏院里,她能做的也不过是自裁一把免得被羞辱了。

  不过好在,谈步瀛仿佛并没有那个坏心。

  他带着她,开始往东而去。

  他说,东边的念州地处荒僻,这些年陆续有别处百姓被迁徙过来,人员混杂,过去后就能登记造册,从此后隐了身份,安生耕织。

  在那么一个大晴天,谈步瀛赶着车马,回头对马车里的乌苔说:“小姐不会耕种,不过我会。”

  乌苔看着谈步瀛,没吭声。

  这么好的日头,照在谈步瀛那张略显黝黑的脸上,他看上去健康而踏实,甚至还有点憨厚,就好像他是一个多么实在的人。

  骗子,全都是骗子。

  也许因为自己是一个大骗子,所以才遇到了一个更大的骗子吗?

  她招了招手,对那骗子道:“你进来马车,我们说说话吧。”

  谈步瀛一听,便将缰绳绑在车辕上,然后自己钻进马车里。

  这马车并不大,看着也简陋,但里面铺得还算舒适,至少没有那熏人的破毡布。

  谈步瀛进了马车后,这马车里便局促起来了。

  乌苔望着谈步瀛,道:“谈步瀛,你说实话,你是不是喜欢我啊?”

  她这一问,谈步瀛那张黝黑的脸顿时泛起来红。

  他没说话,不过看着乌苔的眼神有些局促。

  乌苔:“是不是璇玑教想让你抓我带回去当人质,但是你恋慕于我,想把我劫持到穷乡僻壤,占为己有。”

  她还能怎么着,只能这样猜了。

  毕竟他们赶路已经七八天了,躲过了一次次的追捕,他为了保护自己,也是豁出去性命,她也不好把他想得太坏了。

  谈步瀛默了好一会,终于道:“我不知道。”

  乌苔:“不知道?”

  谈步瀛认真地道:“我接到的命令,便是将小姐抓回去,不过我知道小姐不想被抓回去,小姐不想,我就不想强迫小姐。”

  说着,他轻轻抿了抿唇,还是那一脸的憨厚和真诚。

  乌苔打量着他,最后终于,她微微前倾,靠近了他。

  这么靠近的时候,她能感觉到少年的气息,那种强烈到喷发的气息,好像能把她笼罩。

  她叹了口气,道:“你如果喜欢我,我可以以身相许报答你,你看,我有许多金子,这些金子是我的,自然也是你的,我们一起拿着这些金子,隐姓埋名,过上好日子,我可以成为你的妻子,我们一起生儿育女,我可以伺候你,给你生几个孩子,这样的日子,多好啊,你说对不对?”

  谈步瀛抬眸,凝视着乌苔。

  乌苔坦诚地看着他,眸中带着真诚的笑意。

  谈步瀛却道:“小姐是骗我的。”

  乌苔:“……”

  谈步瀛:“小姐还惦记着懋王,却来骗我,要我为小姐卖命。”

  乌苔无话可说。

  她懒懒地转过身去,看看马车外面的风景。

  谈步瀛却道:“不过我却是甘愿被小姐骗的。”

  乌苔无精打采:“然后呢?”

  她说完后,他也就没答话。

  乌苔就不想说什么了,反正就这样了,随他去吧。

  她眨巴着眼睛,从那漏了缝的马车看着外面射进来的光亮,心里却想,她并不是一个很会骗人的人,说出话的是如此拙劣。

  可是她曾经骗过懋王啊,把懋王骗得团团转。

  是因为他失去了记忆,所以可以任凭他拿捏吗?

  乌苔抬起手,盖住了眼睛,她并不太去想这些,也不太想去想懋王。

  懋王,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

  一条河,就那么永无止尽地往前流,流过的风景,它不会回头,而云安城里的懋王府,便是她永远回不去的一段风景。

  可是就在这时,谈步瀛却握住了她的手。

  干燥而有力的手,就那么握住了乌苔的手。

  “小姐,无论你是真心还是假意,我都愿意,我们寻一个民风淳朴山清水秀的地方,隐姓埋名,我来娶你为妻,我会耕种,会打猎,也可以纺织,更会做饭,我会把你照顾得很好,你喜欢吗?”

  乌苔:“喜欢。”

  谈步瀛:“你不要那么快回答,不然显得很假。”

  乌苔:“……”

  她果然不会骗人吗?

  不管谈步瀛这个人是什么人品性子,也不知道他撒下什么弥天大谎,不过终究来说,他还算是靠谱且能干的,他就这么带着她,躲过了层层搜捕,就这么带着她来到了念州。

  据说十几年前的元丰之乱,念州也曾遭受波及,百姓流离失所,逃亡者众多,这些年来,当地州府采取休养生息的养民之策,又从别处调来人口,登记造册,开辟耕地。

  谈步瀛和乌苔到了此处时,乌苔已经挽起了发髻,假做夫妻,在被各种盘问后,终于由当地县衙登记了姓名,分发了荒地,两个人一起搭建茅屋,开辟荒地。

  说是一起,做事的自然是谈步瀛,在一旁看着的自然是乌苔。

  不仅如此,乌苔还很有些拖后腿的意思。

  她看着他,道:“我好像吃坏了肚子。”

  谈步瀛看过来:“是不舒服吗?”

  乌苔摸了摸肚子:“我也说不上来。”

  谈步瀛疑惑,便放下了锄头,走过来,摸了摸她的额头,并无不适:“那我帮你揉一揉吧。”

  乌苔摇头:“还是不要了,也许明天就好了。”

  谈步瀛:“好。”

  谈步瀛并没多想,但是到了第二天,乌苔更加不舒服了,她浑身没劲,懒洋洋地躺在土炕上,就是不想起来。

  谈步瀛凑过去,抱起来她:“我抱着你去看大夫吧。”

  乌苔难受得要命,不过还是道:“镇上才有大夫,这里距离很远吧,再说我不想去镇上,前几日不是听说,镇上来了官兵,万一他们认出来你我怎么办?”

  这一路过来,各地已经张贴了揭帖寻人,只说是王府里丢失了重要钱财,大批来自豫州的侍卫四处寻找,逐处搜查。

  谈步瀛其实也想到了,他们确实应该隐藏在这里,不该出去。

  只是他低头看着她的样子,很委屈可怜的样子。

  他便低下头,安慰说:“小姐,你再忍忍吧,也许明天就好了,如果还不好,我去山里给你找草药,再不行,我们就去镇上找大夫。”

  乌苔轻轻点头。

  谈步瀛看着她这个样子,实在太引人怜惜了,他忍不住,便低下头,亲了亲她的脸颊。

  乌苔却并不能接受,下意识将他推开了。

  “我都已经这么难受了,你竟这般对我!”

  谈步瀛有些狼狈地看着乌苔,愧疚地道:“对不起。”

  声音却很干涩沙哑。

  乌苔看看谈步瀛,也有些愧疚。

  她已经答应要嫁给他的,当他的妻子,只不过她终究迈不出那一步,暂时没办法接受。

  她想了想,道:“等我病好了,我是愿意嫁给你。”

  当说这话的时候,她心里只觉隐隐的痛。

  她知道,当这么说的时候,她是真得彻底没有了回头路。

  可是那又怎么样,这不是她原本计划中的吗?

  谈步瀛对她实在是很好了,她能嫁给谈步瀛应该很知足了。

  谈步瀛凝视着她,半响之后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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