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受伤_梧桐叶之摽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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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受伤

  改姓礼总算有惊无险地结束了。

  祠堂内外,幸运的见证者们,选择性地忘记了何杰,也懒得深究事情的前因后果,只是虔诚地向着祠堂的祖宗们,默默地祝祷一番后,心怀愿景地下山去了。

  几个偷溜的淘气孩子,被家长寻回后,懵懵懂懂着,接受了长辈们爱的教育。然后,童真地牵着大人的手,一边蹦蹦跳跳着,一边开始不耐其烦地询问:中午吃什么,下午有什么好玩的,什么时候再来捉蛐蛐……

  刚刚还站满了人的祠堂外,现在又是空荡荡的了。

  只是,祠堂大门仍旧敞开着,说明还有重要的人没走。

  神圣的祠堂内,武清水不带表情地,由一脸严肃的二叔公陪着,从这头走到那头,再从那头走回这头,反反复复,仔仔细细地,查看着每一个牌位。只要发现一点点尘埃,就恭敬地拂拭再拂拭。

  二叔公指着一个小小的空地,说:“大少爷,如果您愿意,可以把您母亲的牌位,也请进来。就放在这个位子,这里,本来是给夫人留的。”

  清水明白,二叔公所说的母亲,是长眠地下的生身妈妈。陪伴妈妈长眠的,还有亲爱的子午爸爸。成人以后,他曾瞒着所有人,偷偷去看过他们。虽是荒草坟茔,但他们并肩而立,自由自在地,感受着朝晖夕阴万千气象,也称得上是不错的长眠之地。既如此,又何必再扰他们?

  “谢您的好意,不必了。”清水说。

  拒绝,出乎意料。二叔公虽不解,也不便再说什么。

  “也罢,走吧。”

  二叔公正要往外走,忽瞥见老夫人的牌位上,落了一粒微尘。这还了得?他让清水先走,赶忙又恭敬地拂拭起来。

  清水先走出祠堂,独立院内,远看巍然成排的合抱松柏,仰观高墙外的浩渺天空。此时,微弱的太阳,正穿透层层阴云,挣扎着发出光亮来。

  许是折腾累了,守祠堂的几个人,竟没有一人发现,何杰又偷偷折返回来了。

  一进敞开的大门,何杰就看见了落单的清水,忍不住暗喜:真是天助我也!

  何杰窃喜着悄悄潜入,眼露恶狠狠的凶光,心里发誓:“我这就弄死你,让你去见骗得我好苦的老夫人!”

  清水背对着何杰,浑然不觉,危险只一步之遥。

  “大少爷,危险!”二叔公大惊失色,突然惊叫。这惊叫的声音,仿佛来自地狱般。

  清水惊疑着,迅速回转身,正巧撞上何杰。几乎同时,锋利的匕首,直插向清水的心脏处。

  清水痛得倒在了地上。霎时,殷红的血,透过刺破的衣服,流淌出来。

  市属医院,清水被送进手术室,已整整两个小时了。

  手术室外的走廊里,忠爷爷急得转来转去,眯缝着眼,不时地盯着“手术中”。

  二叔公颤巍巍地靠墙站着。如果不找个可依靠的地方,他觉得自己随时都可能吓晕过去。他那肉眼可见的衣服上,沾了不少风干的血,都是清水流的。

  “祖宗保佑,祖宗保佑,保佑大少爷平安无事……”

  忠爷爷听二叔公念念有词,仍忍不住说他几句:“你说说你,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那蠢东西伤了大少爷?还有守祠堂的人,也都眼瞎了不成?若大少爷有个三长两短,武家就完了,你也完了,所有人都完了,懂不懂?”

  就武氏而言,这决不是危言耸听!

  二叔公一大把年纪,被忠爷爷训斥,全盘受着,不去分辩分毫,只一味地祷祝,希求祖宗保佑。

  “忠爷爷,您息怒!大少爷躺在里面,您得拿个主意,这事是瞒着还是公开?还有何杰那狗东西,该怎么处置?”山风说。

  说实在话,山风恨不得替清水挨那一刀。可此刻此地,他只能无能为力地,尽量保持冷静地,多思量周全些,好等他醒来,不至于武氏乱了天。

  “小风,这事太大,怕是瞒不住,能瞒多久是多久吧,以免引起人心动荡。还有何杰那东西,先交给警察,让警察好好查查,到底是谁放他进来的?”忠爷爷仍在盛怒中,却并未失去理智。

  “是,忠爷爷。我们做些什么呢?”山风觉得不能静等调查结果。

  “悄悄吩咐能用的人,暗中查访,不许放过任何人任何细节。不然,隐患不除,大少爷永处危险之中。”忠爷爷暗暗交待。

  山风领命,先行离开了医院。

  “老东西,先别在一旁筛糠了。坐那长椅上,稳稳心神吧。大少爷福大命大,一定会平安无事的。否则,你我都能被人生啃喽。”忠爷爷终于消了些火气,对二叔公说。

  “手术中”灯灭。

  有医生从手术室出来,忠爷爷跟二叔公赶忙迎了上来。

  “医生,我家大少爷……”

  医生说:“真是万幸,病人的伤口离心脏不过寸许。再稍稍往下一点点,就是再高的医术,怕也是无力回天的。”

  忠爷爷紧张地问:“那您的意思,是不是说,他已经没事了?”

  医生说:“只能说,病人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只是仍在昏迷中,需在ICU留观。醒来后,再转普通病房。”

  忠爷爷对医生千恩万谢。二叔公终于稍稍松了口气。

  “他忠爷爷,你先回去吧,老宅离不开你。大少爷我来守着。”二叔公说。

  忠爷爷沉着脸,“你?算了吧,都一大把年纪了,熬不得夜的。万一也病倒了,又是麻烦。既然大少爷暂时没生命危险,你就先滚吧,省得在这儿碍我的眼!”

  清水在经历风波又受伤的时候,紫云正跟葵儿参观李太白专题展。展览很精彩,也很有吸引力。可不知怎么回事,紫云总觉得心慌得很,参观了不到一半,就已经兴味索然了。

  “叶小姐,是不是连着四天,逛累了?”葵儿心细地问。

  “倒不是累,就是觉着心里不舒服。葵儿,要不咱回吧。你陪了我好几天,肯定累坏了,早点回去,正好可以好好歇歇。”紫云提出建议。

  葵儿笑着说:“也好。”

  明月客栈内,恒之也早早回来了。百无聊赖中,他拿着面包,正倚着水边栏杆,揪面包,喂鱼玩。

  碎面包,随风撒下去,诱来了一群争食的锦鲤。有几条肥硕的,早吃得饱饱的,滚圆着肚皮,满足地游走了;有的吃了半饱,仍在群鱼中,奋力争抢着,那挤来挤去的样子,显得很是滑稽;有几条淡然的,只在外围自由自在地游着,偶有漏抢的面包屑漂过来,就潇潇洒洒地微微仰头,顺着水流接到嘴里,慢慢吞咽后,继续快活地游来游去。

  恒之看着这些鱼,发出濠梁之叹。庄子尚有惠子,而他独立水畔,孤独得很哪!

  恒之正胡乱想着,远远看见紫云穿过回廊,朝栏杆这边走来。这是来江南几日,唯一一次在大亮天里见到她。

  “嗨,紫云,这里!”恒之主动招呼,免得她又躲着自己。

  恒之又不傻,自是知道,紫云的心已在山老板身上。只是,来江南已经四天了。除了接机请吃饭,山老板再也没有出现过。他怀疑,山老板只是玩玩,根本没把紫云放心上?既然这样,是不是说明,他恒之还有机会?

  紫云见躲不过,只得走过来看看。

  “我在喂鱼,你要不要一起?”恒之说。

  紫云看出恒之眼神里,似乎又重燃了爱慕的小火苗。这还了得?她最讨厌玩暧昧,只敷衍了几句,就怏怏着别了恒之,径回房间里来。

  一进屋,反锁上门,紫云只觉慵懒得很,索性连衣服也不脱,直挺挺地躺到了床上。很快,她就沉沉地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

  “叶小姐,叶小姐……”葵儿急急地唤,一声比一声高。

  紫云从梦中惊醒,一摸额头,竟是满头冷汗。她挣扎着起床,开门问:“葵儿,什么事?”

  葵儿差点急哭,慌乱地说:“叶小姐,不好了,大少爷,哦,不,是山老板,受伤了。”

  “清水受伤了?严重吗?”紫云也心慌起来,“好好的,他怎么会受伤呢?”

  葵儿一个劲儿摇头,“不知道。表……山风来了,就在客栈大门口,说要接您过去,我也要过去。”

  紫云顾不得多想,倔强地撑住了摇晃的身子,朝大门口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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