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第 54 章_穿进古早虐文里当妈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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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第 54 章

  宋引玉和谢临安刚回到营地里,还未梳洗一番皇后的人就来了。

  谢临安挡在宋引玉身前,对前来传旨的太监说到:

  “我夫人身子不适,恐怕无法前往,还请皇后娘娘恕罪。”

  太监闻言立马装模作样很是为难地大声道:

  “谢大人这不是为难奴才吗?皇后娘娘说了,要奴才传您二位前去,一个都不能少了。

  夫人若是不去,娘娘可是会要了奴才的脑袋啊。”

  宋引玉听得他这话直皱眉,随即她抿紧了唇说:

  “那可否允许我们换身衣裳再去?”

  太监为难,敢怒不敢言道:

  “谢夫人,皇后娘娘说让您二位立即前去,奴才实在不敢耽搁,若是怠慢了您还请见谅。

  只是奴才贱命一条……”

  “好了,我知道了。”

  宋引玉打断了他的话,心知这太监不好缠。

  随后她仰头对谢临安说:

  “既然是皇后娘娘有旨意,不好违抗,我们走吧。”

  文宛莹成了眼下受得伤,比上午严重得多了。

  是真正的伤了脸,这事不可能善了了。

  皇后和定国公一定会迁怒到她身上,躲是躲不了的。

  谢临安还待说什么,宋引玉却将手塞进了他的手心笑眯了眼:

  “我相信夫君。”

  相信他不会让人欺负了她去的。

  话虽没说完,谢临安却是听懂了。

  且他心里明白,皇后等人这次没那么容易将事情轻轻放过。

  事已至此,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走吧。”

  他冷淡的对太监说到。

  太监哭丧着的一张脸,立马笑开了随后,便走在前面带路。

  宋引玉一直在心里打腹稿要如何应付皇后,可是越想她越头疼。

  她自从来到这后,所遇到的情况真是越来越复杂了。

  想想两辈子加起来她活得都挺单纯的,所遇之人也都没什么坏心思。

  所以宋引玉脑子里以往转的都是吃喝玩乐的东西。

  可皇后他们不一样,那是在家参与宅斗,嫁人参与宫斗的人物。

  还都是其中的佼佼者,甚少吃亏。

  那脑筋就跟转了十八个弯一样,说一句后头都藏着一百个意思。

  像她这种直肠子,怎么斗得过人家呢。

  宋引玉想得脑门发疼,心里越发没底了。

  “莫怕。”

  一晃神的功夫,已经到了地方,似是察觉到了她的不安,谢临安转头安抚地对她笑了笑。

  宋引玉嘴角弯弯,回他以笑。

  可心里还是愁闷,怕倒是不怕,她就是担心被皇后给绕进去吃亏。

  那文宛莹本来就不是个好对付的,行事张狂。

  现下脸毁了,恐怕更疯癫,这账多半会算在她头上。

  皇后他们不会把她的脸也给毁了,帮文宛莹报仇吧?

  想到这,宋引玉打了个寒颤。

  一边想着,她一边忐忑不安地走近了帐中进去之前还不忘打量一下,他们有多少人。

  主要是怕万一起了冲突吃亏。

  甫一进去,就看见了坐在中央的皇后和坐于她下首的定国公。

  另外帐中还有一个长得十分漂亮的男子,他怒瞪着宋引玉恨不得吃了她的模样。

  看他那与文宛莹像了个十成十的长相,这应该就是文宛莹的双胞胎哥哥了。

  宋引玉大致扫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心里有些纳闷,怎么除了文宛莹的哥哥。

  皇后和定国公瞧着都不像太生气的模样。

  与她之前想得不太一样啊。

  这是盛怒之上佯装的平静,还是另有打算?

  宋引玉心里警惕了起来。

  不过纵使双方暗潮涌动,但该有的礼数还是没丢。

  跟皇后简单地见过礼后,帐中安静了一会儿。

  “谢夫人。”

  皇后放下手中的茶杯,突然开口唤道。

  宋引玉心狂跳了一下,脑子里的那根弦当即紧绷了起来:

  “娘娘。”

  皇后扶着宫女的手站了起来,慢悠悠地说道:

  “随本宫去看看,本宫那不成器的妹妹吧。”

  宋引玉听到这话的第一反应就是拒绝。

  她跟文宛莹又不熟,她去看什么?

  “娘娘……”

  意识到宋引玉的不情愿,谢临安皱眉正要说话。

  然而话还没出口,就被皇后打断了,她嘲讽道,

  “怎么,本宫堂堂一国之母,当朝皇后,谢大人还怕我吃了你的夫人?”

  说着她眼神陡然犀利了起来,声音沉沉地说:

  “谢临安,宋氏你二人是想抗旨吗?”

  一顶大帽子咚地一下就给他们扣了下来。

  宋引玉眉心一跳,然后就是莫名其妙,为什么非要她去看文宛莹,是有什么阴谋?

  只是转念一想,见就见,见一面又不会少块肉。

  若皇后真敢做什么,大不了鱼死网破。

  她一边想着,一边跟着谢临安拱手道:

  “不敢。”

  “那就走吧。”

  皇后说完,几乎不再给人反驳的机会,已经有两个宫女一左一右站在她身边了。

  宋引玉抬头看向谢临安对他笑了一下便挣脱他的手,

  跟在了皇后身后。

  而谢临安则被定国公笑呵呵地叫住了:

  “容与,来陪老夫聊聊。”

  都这样了,定国公居然还笑得出来,看来果然有什么阴谋诡计在等着他们。

  宋引玉在心里拉起了一级警报。

  文宛莹住在挨着定国公旁的帐篷里。

  她跟着皇后进去时,里面丫头婆子还进进出出的忙个不停。

  见皇后来了,匆忙地行了个礼又继续忙了起来。

  帐中的东西才被清理走,这会儿匆忙之下入住,看着有几分简陋和空旷。

  里面除了几张桌椅外,就只有一个大大的屏风和屏风后面的床榻了。

  而此时,文宛莹正一动不动地躺在那床榻之上。

  皇后带着宋引玉入了帐后没有停留,直接绕过屏风,走入了内里。

  此时太医正在给文宛莹的脸上药,见皇后来了忙站起来要行礼,不过皇后压了压手示意他继续。

  因为伤口还没有包扎,所以宋引玉一眼就看见了文宛莹脸上的伤口。

  她人还没醒,而露在被褥外的脸上称得上惨不忍睹。

  因为有许多细碎的小伤口,虽然都不严重,可由于大多是破皮和划到的。因而她整张脸都红肿了起来,再加上伤口上的药,已经完全看不出原来的美貌了。

  另外她脸上最严重的就是她的侧脸有一道从耳根到嘴角的伤口,皮肉翻卷,看着十分可怖。

  虽然太医已经用药止住了血,可依然能想象得到,她当时伤着的时候,流了多少血。

  难怪会说,她被抬回来时,满脸都是血。

  宋引玉看着都觉得脸上疼了一下,进而觉得心惊肉跳。

  伤成这样,别说是毁容了,如果伤口没处理好,感染了还有可能要了命的。

  “本宫这妹妹,从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是父亲和本宫捧在手心长大了,就是说声金枝玉叶都不为过。

  这辈子唯一栽得跟头就是在谢临安身上,却栽得这般狠。”

  皇后突然开口,幽幽地说道。

  宋引玉沉默着,没吭声。

  皇后却转头看她,嘴角扯出个笑来,虽说是笑,眼神却是冷的:

  “莹莹固然任性,行事张扬了些,可从未害过人性命,实在罪不至此。

  你说是不是,宋氏?”

  宋引玉本能地警觉,只觉得她话里全是陷阱。

  文宛莹为人怎么样,又会落得什么样的下场又不是她能决定。

  可在皇后咄咄逼人的目光下,她又不能实话实说,也不能不说。

  最后宋引玉迟疑了一下,只能回一句不痛不痒的话:

  “文二姑娘会没事的。”

  哪知皇后闻言却是真的笑了,她意味深长地说:

  “是,莹莹会没事的。”

  说完她又带着宋引玉转出了屏风,在帐中的矮凳上坐下:

  “坐吧。”

  宋引玉搞不清她要做什么,看了她一眼后,老实地坐在她右手边。

  有宫女提起茶壶,倒上了热茶。

  皇后端起茶,闻了一下,满意地饮了一口。

  淡淡的茶香也飘进了宋引玉的鼻腔中。

  文宛莹是文府的掌中宝,能送到这来的,自然都是顶好的东西。

  如这茶,便是贡品,皇后赐下的。谢府也有一些,不过都不多。

  茶虽然是好茶,可宋引玉并没有喝。

  文宛莹伤成了那样,皇后却还有心思喝茶,能笑得出来,这一看就不正常。

  越是不正常有问题,宋引玉越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为了安全起见,她还是少说少做吧。

  皇后对于她的反应并不意外。

  在她眼中,宋氏还是太嫩了些,她在想什么,一眼就能看穿不足为惧,难对付的只有谢临安。

  她放下茶杯,忽然开口问到:

  “本宫听说,你在嫁于谢临安的前一个月险些身死,是否为真?”

  宋引玉莫名的点点头。

  “本宫还听说,你将死之际是一个得道高人救了你,此话是否属实?”

  宋引玉瞬间就明白了皇后的意思,可是她又觉得难以置信。

  难道找他们就是为了能找救她的清无道长来救文宛莹?光光只是这样,未免太兴师动众了。

  “怎么传言有误?”

  见宋引玉迟迟没开口,皇后皱眉问到

  宋引玉摇摇头,说:

  “是有一位道长救了臣妇,只是道长既是得道高人,自然不是那么好找的。

  臣妇与夫君并不知道道长此时人身在何处。”

  宋引玉留了个心眼,并没有说出清无道长的法号。

  而她跟皇后说的也是实话,那清无道长在原书中根本就没提过,她上哪儿去给她找人。

  最开始她还以为清无道长是谢临安的好友,可问过以后才知道,谢临安是在极其偶然的情况下知道有这么一个人。

  后来也是清无道长主动显身他才找到人的。

  可治了宋引玉以后,清无道长去了哪儿,他更不知道了。

  更何况定国公一家子都是狠人,就是被他们找到了清无道长,万一要没治好文宛莹的脸,给道长招来祸患怎么办?

  清无道长是宋引玉的救命恩人,她不

  能做出拖人下水的事。

  皇后微眯了下眼,问到:

  “你真不知。”

  宋引玉斩钉截铁地回答:

  “不知。”

  宋引玉心知皇后不可能简单的善罢甘休,但她一口咬死了不知道,皇后也拿她没办法。

  “不知便罢了。”

  咦?

  宋引玉还以为是听错了,她怀疑地看向皇后,却见她脸上的确没什么恼怒之色。

  这么简单就松口了?

  宋引玉越感不妙。

  皇后理了理衣袖,淡淡地说:

  “女子的容貌是重要,可照本宫来看,莹莹出生定国公府,豪门显贵

  又有本宫这个姐姐在,美貌不过是锦上添花。

  纵使她的脸毁了又如何,一样能让她过得称心如意。”

  “娘娘说的是。”

  宋引玉敷衍地附和道,脑子却是不停地转。

  事出反常必有妖,皇后究竟想干什么?

  “只是身为女子终究是要嫁人,莹莹出生高贵,又长了一副极好的相貌,原本是该订一门好亲事的。

  如今她脸毁了,往后终究是对亲事有碍。

  莹莹骄傲惯了,断不会放下身段,将就了事。

  可要找一个身份样貌品行都不差,且不在意莹莹的脸的男子实属是件难事。”

  说着她似笑非笑看向宋引玉道,

  “就如女子怀孕生子一般,有的女子体弱天生不能生孩子,想找一个不介意,且对她疼爱有加的男子也实属不易。

  这点想必谢夫人最是明白了。”

  宋引玉如果再不知道皇后在说什么,她就是个傻,逼了。

  这已经不是暗讽了,是明目张胆的明示了。

  她那话里话外指的好男子,不就是谢临安吗?

  宋引玉装傻充愣了半天,一朝就被皇后的话气得破功。

  再怎么做对比,也不是真的比的吧?

  纯属是瞎扯。

  她和文宛莹的情况根本就不一样,怎么能拿她毁容的事和她生孩子的事来做对比。

  还有,皇后怎么就笃定了她不能生孩子了?

  别说她现在身体在好转,往后到底怎么样还没定论,就是她真不能生孩子又如何?

  在宋引玉心里,谢临安是顶好的,谁都比不上。可是她能和谢临安走到如今这一步,更多的是因为他们之间生了情,互相爱慕。

  如此生拉硬拽地把两件事混为一谈,宋引玉很是不满。

  但更重要的,她极其讨厌皇后这幅嘴脸,觊觎别人的丈夫,还把话说得冠冕堂皇。

  宋引玉干脆不忍了,转头看向皇后冷静地说:

  “娘娘有什么话直说就好,我这人脑子不如娘娘的聪明,你说的太深沉了我也听不懂。”

  宋引玉的不按常理出牌,让皇后一噎。

  不过她竟还是没有发怒,只慢慢说到,:

  “本宫的意思是,只要莹莹能嫁一个如谢临安一般的男子,能护着她,疼爱她,就是脸上有伤也无妨。

  就像谢夫人,你何时又见有人敢在你面前说三道四了。”

  那你不如直接说,你想把文宛莹嫁给谢临安。

  当她是死的?

  宋引玉险些气笑,她也确实笑出了声:

  “那我提前祝文二姑娘觅得如意郎君。”

  话谈到这宋引玉不想再和皇后再打马虎眼,站起来便要走,

  “如果娘娘没什么事,臣妇就先告退了。”

  “站住,宋氏本宫的话还没说完。”

  看宋引玉明明听懂了她的话,却是装不懂,皇后的脸瞬间冷了下来。

  宋引玉脚下一顿,看向她忍住翻白眼的冲动,说:

  “皇后娘娘还想说什么?”

  话说到这份上,皇后也没在拐弯抹角了,她目光锐利看着宋引玉,冷声道:

  “宋氏你和谢临安和离吧。”

  宋引玉手下一紧,呼吸都变得有些不畅快了:

  “娘娘说笑了,臣妇与夫君恩爱,并无和离的打算,往后也不会有。”

  她一字一句地说道,更是直视皇后,眼神没有半分躲闪。

  “宋氏,你若是答应本宫。待和离之后,本宫封你为郡主,食邑千户。”

  宋引玉诧异地看着她,半天都没说话。

  她不是因为皇后的大手笔诧异,而是诧异于皇后脸大。

  郡主乃是有正儿八经品阶的,轮得到她封?

  她把皇帝放在什么地方。

  狗皇帝那么□□的一个人,能容许皇后来插手这种事?她是不是做皇后做得脑子不清醒了。

  还是皇后拿她当傻子,觉得她无知先骗得她同意和离,等最后她真和谢临安分开后,没了谢家撑腰要再收拾她不就轻而易举?

  皇后是真觉得她有那么傻?

  “如何宋氏?做郡主无人管束,也不用伺候公婆,在府中受气。

  何况区区一个谢临安而已,和离之后你便是养几个面首也未尝不可。”

  宋引玉闻言一言难尽地看着皇后忍了忍,最后还是没忍住。

  她十分真诚地说:

  “皇后娘娘既然这么疼爱文二姑娘,为何封文二姑娘当郡主,给她养面首。

  届时她就是府中最大的,谁敢冒犯,岂不自由,哪不比给人当媳

  妇强。

  还要伺候公婆受气。”

  听皇后说得比唱得还好听,宋引玉是非常真诚的建议她。这份福气可以送给文宛莹,她不要。

  反正文宛莹娇纵任性,又受不得气,现在脸毁了,将来婚事有碍,不如去当个郡主想干嘛就干嘛,不是更好。

  皇后哪是真的要让宋引玉和离去当郡主,不过是在哄她。

  可奇怪的是,现下被她这么一堵,居然没生气。

  宋引玉更奇怪了,皇后不是这么好的性子啊。

  “看来谢夫人和谢大人夫妻恩爱,伉俪情深了。

  既然谢夫人不愿意和离,那便让谢大人娶平妻吧。”

  皇后说到,只是这一次语气最为肯定,坚决。

  甚至不存在商量的余地,是直接在告知她。

  宋引玉这才明白过来。

  原来娶平妻才是皇后的最终目的。

  前面说的找高人治脸,要她和离都是为了这个。

  就好像谈判中先提出对方做不到的事,然后慢慢退让,最后再提自己的真正目的。

  这三条要求,每一项他们都不吃亏,又竭力避免和谢临安撕破了脸。

  恐怕这话皇后只说给她听了,定国公绝不会跟谢临安提起。

  看中的便是她好对付,又不经事。

  “宋氏,莹莹的脸会伤,与你脱不了关系。

  不过谢文两家相交多年并不想结仇。事已至此不如各自退一步,皆大欢喜。

  如了莹莹的愿,你夫妻二人又无什么妨害。

  不然莹莹后半生无望,谢家若是因你与定国公结怨,恐伤你夫妻二人的情分。”

  皇后的话里带了几分循循善诱,语气也算得上和蔼。

  确实比起前两个要求,这一要求可是让了好大一步。

  宋引玉嘲讽地笑了一下,她说:

  “皇后娘娘,没有什么退不退的,我现在就告诉你,你的要求我一个都不会答应。

  文二姑娘会伤成这样乃是她自作孽,与我何干?

  她伤了脸,就该让谢家负责她的后半辈子?可笑,着实可笑。

  谢临安不会娶她的,不可能,绝不可能。”

  此言一出,皇后顿时勃然大怒,她一拍桌子,呵斥道:

  “宋氏,你好大的胆子。”

  宋引玉看着她并未害怕,已经闹到这个地步了,她索性就和皇后撕破脸了:

  “娘娘,大晋不是由文家一手遮天的,您行如此逼迫之事,不怕传出去有失德行?”

  “宋氏……”

  “皇后娘娘,您别忘了,盯着你的人太多了。您是皇后,是一国女子的表率,您要做什么之前先想清楚了。”

  皇后瞪大了眼睛,仿佛这才第一次认识到了宋引玉一样看着她。

  宋引玉的模样实在太具有欺骗性了,很多人都觉得她娇娇弱弱的,好欺负。

  其实不然,至今为止在她手上吃过亏的人不少。

  宋引玉早就说过她是学理科的,逻辑能力一直很好。

  所以她从来不怕和人吵架,吵了基本都很少输。

  今日一样如此,就是跟在皇后身边多年的老人都见过皇后这样盛怒。

  这位谢夫人未免太敢说了。

  帐中的气氛瞬间变得剑拔弩张,侍候的侍从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恰在此时,昏迷过去的文宛莹突然醒了过来。

  她是被疼醒的,她的脸红肿不堪,睁眼都有些费力。

  躺在床上文宛莹只觉得浑身都疼,而脸上的剧痛最是难以忍受。

  终于她意识到了什么,尖叫一声:

  “我的脸,我的脸怎么了?我的脸?”

  她抬手想碰,却不敢碰。

  太医正在给她包扎伤口,闻言立马起身道:

  “文二姑娘再忍忍……”

  “滚开,忍什么忍,我的脸怎么了,说我的脸怎么了?”

  她面目狰狞地看着太医,目露凶光。

  好像太医若是有一句话不得她心,她就会提刀砍了他。

  太医被看得一怵,顿时不敢吱声了。

  听到动静皇后顾不得宋引玉了连忙起身走入屏风后。

  “莹莹……”

  文宛莹看着皇后,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她委屈又惊恐地问到:

  “姐姐,姐姐我怎么了?我的脸怎么了?”

  她挣扎着想坐起来,可是她浑身都是伤,身体不得力只能躺在床上。

  皇后坐到床边,替她小心擦了擦眼泪,眉头紧蹙说到:

  “莹莹你冷静点,冷静点莹莹,你的脸才上了药,不能这么流泪,不利于养伤。”

  文宛莹却是控制不住,眼泪刺激得伤口更疼了。

  她的指甲刺破了手心,她想起了出事前的事。

  是父亲要把她送出京,她才会逃的。

  她决不能再回那个荒凉庄子上去,繁华的京城才是她该待的地方。

  锦衣华服,钟鼎玉食美玉金钗受人追捧才该是她过的日子。

  还有谢临安,京城有谢临安。

  她一定要嫁给谢临安,一定要文宛舒那个贱人,还是宋氏。她要她们两个贱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拥有谢临安,只能嫉妒她。

  这世上也只有谢临安这样的人才配得上她。

  文宛莹仿佛陷入了疯魔,她倏地抓住皇后的衣服

  ,大声道:

  “姐姐,是宋氏那个贱人害的我,是她害得我,你要治她的罪。

  姐姐你要为我报仇,为我报仇。”

  皇后握着她的手,眼中染上了心疼。

  安抚地哄着她:

  “莹莹别怕,姐姐会为你讨回公道的,姐姐会为你讨回公道的。”

  宋引玉在屏风的这端听两姐妹的对话,听得毛骨悚然。

  这是不打算放过她了?

  这动静委实闹得大了些,很快在隔壁帐篷的定国公等人急切地走了进来。

  许多人都涌入帐篷,宋引玉被挤得一直往外退。

  谢临安不知何时靠来到她身后,揽住了她被挤的不断后退的身子。

  “没事吧?”

  他拉着宋引玉的手,眼中染上了浓浓的担忧。

  宋引玉稍微回握住谢临安的手安了安心。

  只是她没看见,此时她的脸苍白如纸,很不好看。

  屏风后所有人都怕文宛莹受不了刺激晕过去,可出乎意料她很快就冷静了下来。

  更是隔着屏风透过嘈杂的人声,她听见了谢临安的声音。

  她眼睛一亮,厉声喊到:

  “谢临安,谢临安是不是在这?”

  定国公和皇后都还没说话,她的哥哥文季尧已经抢先答道:

  “是,莹莹,谢临安在这,他就在这。”

  “宋氏那个贱人是不是也在?”

  “在,都在。”

  文宛莹安静了一下,紧接着她突然拉着定国公的衣服说到:

  “父亲,我的脸毁了,不会再有人要我了,父亲我要谢临安,我要谢临安。”

  听着文宛莹的声音,宋引玉打了寒颤。

  谢临安见状目光一冷,然后把宋引玉揽在怀里,将她的脸藏在胸,口。

  然后又抬手捂住她的耳朵,阻隔了外面的声音。

  宋引玉眼前一黑,文宛莹的声音也想是隔了一层膜一样失真。

  她在谢临安怀里蹭了蹭然后紧紧抓住他两侧的衣服,心里安定了下来。

  而此时文宛莹的声音透着一丝凄厉还在叫嚣:

  “谢临安如果你不娶我,我就去死,我不会让你们安生的。

  都是宋氏的错,如果不是她,我不会毁了脸。

  我若是死了,也会化作厉鬼,纠缠你们一辈子都不得安宁。”

  她的声音尖厉。

  文宛莹不仅是个疯子还是个十足偏激的疯子。

  谢临安垂下眼睫,遮住了眸中的冷光与杀意。

  而定国公等人还在竭力安抚着文宛莹。

  正当帐中一片混乱不堪时,谁也没想到皇帝居然会带着惠妃出现。

  他和惠妃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在帐中坐下,皇帝看了一眼谢临安和宋引玉,而后似笑非笑说到:

  “定国公这,真是好生热闹啊。”

  皇后和定国公互相看了一眼都看出了眼中的惊异。

  皇后明明已经把皇帝和惠妃支开了,为什么他们还回来?

  不过现下也想不了,他们先出了屏风来见礼:

  “拜见皇上。”

  皇帝没说话,也没让人起身。

  皇后和定国公顿感不妙,心知皇帝此时怕是来者不善了。

  果然皇帝眼睛在定国公和皇后身上扫了一圈,然后回到了惠妃身上。

  他的眼神立马温柔些,只声音还是带了些散漫:

  “朕给定国公和皇后带了些东西来,来人还不拿给定国公和皇后看看。”

  皇后话一落,便有太监捧着一个木盒子走过来。

  “打开看看。”

  皇帝扬了扬下巴。

  皇帝有命不得不遵,定国公打开了木盒子。

  里面放着的竟是一张一张写满字迹的宣纸,还有奏折。

  定国公不知是何东西,他犹豫着拿了最上面的奏折来看。

  这一看,定国公的脸顿时就白了。

  他立马又拿出一张盖了指印的宣纸看去,越看他脸越白,越是心惊。

  “看明白了吗?”

  皇帝开了口。

  定国公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大声道:

  “皇上,臣教女无方,竟不知道逆女做下如此多罪孽,天理难容,还请皇上恕罪。”

  皇后已经很久没看过定国公如此慌乱了,她捡起地上奏折和宣纸慢慢看了起来。

  接着皇后脸色大变,她又去翻盒子里的,越看她的脸色越难看。

  到最后她闭了闭眼,面色冷肃地跪在地上,对皇帝说:

  “皇上恕罪,文宛莹罪该万死,文家教女无方,请皇上治文家失察之罪,以儆效尤。”

  宋引玉震惊地看着太监手里的那个盒子,十分好奇那些折子和纸上写了什么,能让刚刚还是慈父,好姐姐的定国公和皇后大义灭请让皇帝治文宛莹的罪。

  文季尧也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们:

  “父亲,姐姐你们说什么呢?”

  “闭嘴,跪下。”

  定国公一把把文季尧拉来跪在地上。

  而屏风后的文宛莹闻言更是惊声尖叫:

  “父亲姐姐,你们说什么?”

  皇后和定国公理都没理她,只跪在地上不语。

  文宛莹动弹不得,激动地在差点栽倒在地上。

  帐内一时间便只有她尖厉的声音。

  惠妃,啪的一下将桌子上的茶杯扫到地上,冷声道:

  “闭嘴

  。”

  文宛莹似是被吓了一跳,声音消散。

  “文宛莹你作恶多端,你毁旁人的脸时可有想过今日。”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而一向跟惠妃针锋相对的皇后都沉默着。

  她死死咬住唇,闭了闭眼,莹莹已经没救了,不能把定国公府牵扯进去。

  阿尧还未娶妻,世子位还没到手,不能出了差错。

  宋引玉惊讶地看向惠妃,文宛莹居然还毁过别人的脸。

  惠妃面上像是罩了一层寒霜,将文宛莹罄竹难书的罪行一一道来:

  “翰林院编修,赵大人的嫡女生的貌美,她年龄与文宛莹相仿。

  后有好事者将赵姑娘与文宛莹相比,直言赵姑娘略胜一筹,文宛莹不忿,命人毁了赵姑娘的脸。

  太医院林太医一次为文宛莹看诊,多看了她一眼,心中动了心思倾慕于她。文宛莹觉得折辱了她,便命人挖了林太医的一双眼睛。

  京中小官家姑娘若是不得喜欢,非打即骂,动辄毁人容貌。

  除此之外,府中丫头有不听话的,还有家中庶妹得罪于她,文宛莹出手便会要人性命。

  便是我的弟弟阿淮,在小时候,也差点被她害去,不是推入水中便是用石头砸破头。

  文宛莹,你小小年纪便心狠手辣,手里沾满了血,你也配称人。”

  宋引玉简直匪夷所思,就是她这个看过全书的人都不知道这些事。

  原来宋引玉会骂她疯子,是因为她做事偏激疯癫。

  可今日一听惠妃的话,她忽然意识到。

  文宛莹恐怕是真的疯子,是有精神疾病的那种。

  比如是不是反社会人格之类的?

  文宛莹听得这些指控先是沉默。

  良久她竟是桀桀笑出了声来:

  “他们都该死,不过是蛆虫一般的存在,我碾死他们跟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可惜了没杀了文季淮那个小孽种,都怪你,都怪你护着他。”

  文宛莹对于这些罪孽坦然承认。

  因为她从来不觉得杀人有什么错,看不顺眼,杀了便是。

  她是文家的二姑娘,天生比他们高贵,掌控了他们的生死。

  谁让他们身份低贱。

  定国公向来镇定的人,都被文宛莹阴森森的话给惊住了。

  文宛莹为什么会成这样?

  作者有话要说:是的,文宛莹是个疯子,真正意义上的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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