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染指会试_凤祸天下:女帝顾星楼君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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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染指会试

  古长月阴沉着脸坐在富丽堂皇的宫殿里,他每时每刻都在担心,这座自老皇帝手中传下来的皇宫会不会有一日便改了姓易了名,坐进别人,比如君发财,比如江九怀,甚至比如楚环她爹楚光儒。

  这担心一日胜过一日,无数次他从梦中惊醒,梦中是滔天的火光淹没了他的寝宫,他像一条丧家之犬一样跪在别人脚下求人放他一条生路。

  下人们小心翼翼,连呼吸都不敢大声,生怕惹怒了这位年轻的天子,一转眼便要人头落地,谁说不可能呢?门口的血腥味还浓着呢,不就是因为刚才他传了句话吗?

  “报效的是谁的朝廷?君临,你以为这朝廷是谁的!”古长月一把掀翻了桌子,杯碗叮叮咣咣洒了一地,下人们应声跪下,这下连呼吸都要屏着了。

  一双绣鞋探进来,踩过碎了一地的瓷片,又挥了挥手,下人们如蒙大赦,急急退下,于是这宫殿里头便只剩下皇帝和皇后这对夫妻,这对天底下最大,也是最艰难的夫妻。

  “皇上何必动怒,不过是一个黄毛丫头的信口雌黄罢了。”楚环柔荑双手压在古长月的肩头,替他揉着肩膀。

  “信口雌黄?依朕看是君家的野心藏不住了。”古长月冷哼一声。

  “君家的野心多年前便藏不住了,皇上不是早就知道了吗?”楚环说道。

  古长月拍开楚环的手,深呼吸了一口,平稳了声音问她:“会试安排得怎么样了?”

  “学子乃国之根本,自然安排妥当了。”楚环心中划过失落,不管怎么做,古长月都不会相信她的一片真心吧?这就是皇后的悲哀。

  “此次会试事关重大,朕不想看到任何差错,皇后,不要让朕失望。”古长月那张好看的脸,因为戾气显得格外阴沉,几近扭曲,皇后不由得回想,当年她嫁给这个男人时,他曾经是那般耀眼的。

  快些结束这一切吧,让他成为真正的一国之君,让她也成为真正母仪天下的皇后。

  她这样想。

  君临被禁足于宰相府,半个月内不得出门,过些时候还要去天应寺清修一段日子,以正身心。她算了算,这半个月正好是会试的日子,皇帝这么做是怕她再说出点惊世骇俗之言,吓得他的学子们都不敢进考场了吗?

  这下可好,君临之前说的那些话都可以归咎于被恶灵附身,胡言乱语了。

  “宁妃还是去找了江家?”君临坐在湖心的小亭里,捡着把鱼饵逗着下方成群的鲤鱼,满湖的红鲤结伴摇曳,穿行而过,最美的还不是这夏季,是到了冬天的时候,这湖水结了冰,冰下面的鲤鱼仍在游曳着,看上去颇是一桩美景。

  君隐给她递着饵料,说道:“不错。”

  君临并不意外,不能强求所有人的想法都与她一样,宁妃非要去找根大树靠,她也拦不住。想来就是因为她找了江家这根大树,才舍得让自己的孩子身子不适,好给君临安一个身带污邪的罪名。

  “这次会试是谁主持?”君临问道。

  “一直是礼部。”

  “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君临抬头看了一眼君隐。

  君隐苦笑,叹了口气说道:“我便知道此事你忍不住。”

  “我若是忍得住就不会在茶楼痛骂那群蠢货了。”君临与君隐并肩而坐,这坐椅原本是个石墩,君临嫌不够情调,改成了吊椅,此时两兄妹坐在吊椅上摇摇晃晃着,头顶是遮阳的葡萄藤架,远看上去,极为融洽美好。

  如果君临根本不在乎这些考生是生是死,那日她大可不必痛骂,而是直接与君安一道痛打他们一顿,打到这些人鼻青脸肿了,他们也就长记性了,知道君府不是他们这种堪比蝼蚁一般的小人物可以随意诋毁辱骂的。

  若有心人细细回想,会发现她所骂之言皆是日后为官之道。

  “你许多事情都控制得很好,就是在这些事上面,总喜欢多费心思。”君隐无奈道,原本此次会试与往常无异,其中的潜规则已经定好,各大势力各有几个名额,各安在什么位置上都已分配妥当了的,偏生君临要进来搅一局,君隐便不得不头痛着重新洗牌了。

  “会试是穷人家子弟唯一出头的机会,稍有良心的人都不会剥夺他们的梦想。你们这种人已经没有良心了,所以你们连良心的谴责都不怕。”君临弯唇一笑,笑意里几多凉薄。

  君隐拉起她的手,晃起了吊椅:“于我而言在官场上,我的确是没有良心了,你有就行了,你告诉我,有良心该怎么做,我便照着你说的做,定不会有错。”

  君临抿了抿嘴,其实她很想告诉君隐,她的良心也所剩无几。

  但她只说道:“去挑几个真正有用的人吧,在不打破你们暗中保持的平衡的情况下,少用百姓交的赋税养一些无能的昏庸之辈。”

  “你为何这么关心此次会试?”君隐忍不住问她。

  “只是不想再出现第二个,第三个沛城。”君临卷起自己腰间的一缕头发丝儿,打着圈儿,似自言自语一般,“江家既然跟宁妃合作了,那此次他看中的人应是送到宁妃她哥哥门下,一来好避人耳目,二来东宫日后真要闹出点事来,手头没点人也是不行的,他就权当是给宁家送礼了。”

  “不错,你说得都对。其实每三年一次的会试大家都心照不宣地安排着自己的人,泄漏试题,夹带小抄都只是冰山一角,考场里监考官递答案,阅卷时拆卷看人名,都是常有的事。今年江家有四个名额,安排的位置都是礼部,宁妃她哥哥宁页前天刚升任礼部郎中。”君隐缓缓道来。

  “没有江家帮他,他能升得这么快?”君临冷笑,好一群见识浅薄的人,“而且他升得如此之快,皇帝只怕容不下他。”

  “正是,宁页升迁太快,皇帝和楚家已看不过眼,想来不日就会整治了。而且此次江家将四个门生安排在他手下看似是为了他好,实则……”君隐说着,君临截过了他的话头:

  “实则是送宁页一程,早些上黄泉路,宁妃在朝中便再无人可以依附,只能乖乖地听江家的话。”

  “届时江家若真的扶小皇子坐上了东宫之位,那江家便拥有了整个东宫。”君隐说。

  “痴人说梦。”君临用了很简洁的词总结了江家和宁妃的想法,有他君家在,还轮不到江家撒野撒到他们头上去,然后又问道:“古长月和楚环没有说什么吗?”

  “宁妃宫中前两天死了两个奶娘,听说流出来的奶汁都是黑的。”君隐摇头叹息。

  “那小皇子呢?”

  “倒平安无恙,想来江家有人保护着她们母子。”

  “宁妃这个蠢货,好好的日子不过,非得天天这么提心吊胆就舒坦了。”

  君隐看着君临一脸不屑又夹着几分无可奈何的模样,暗自发笑。

  “把江家安排的那几个门生从榜上除了吧,他们要杀宁页,我们保就是了。”君临又拾了把鱼饵,住湖水里一扬,鲤鱼扑腾而起,溅起一片片水花。

  好个鲤鱼跃龙门。

  君临没有告诉君隐,她是耐心极好之人,江家和楚家那日联手送上一场刺杀,她还记在心上,只是安静而等待着机会,此次会试,便给了她最好的机会。

  她不屑于小女儿家之间的争夺,要玩,就陪他们玩大的,招惹自己时,他们就应该想好失败时会有怎样的代价。

  或者说,君隐也看出了君临这夹着私货的大公无私,只是他亦觉得,这么做是对的。

  学子向来是一个国家的基石,他们中会有人成长成脊梁,挑起治国这一重任,再这般放任腐朽下去,总有一日,国将被掏空。

  君临的一句话,要让君隐付出了极大的艰辛和努力,会试向来都是各大势力的必争之地,因为这里头他们的人是日后的人脉,手下,死士,朋党,是拓展他们势力最正大光明的方式。当有人要打破这种传承多年的默契和规则时,君隐面对的不仅仅是江家一方的压力,还有楚家,甚至还有皇帝。

  来京城赶考的这些学子,是皇帝唯一可以控制的人群,他会小心谨慎地从这些当中挑选出他觉得可用的,又对他忠诚的学子,巧妙地安排进考场,再派自己心腹的大臣把这些学子一路平安地送到殿试,再朱笔一圈,圈出一两个他早已看中的人来。

  这人必不能是状元,否则太过打眼,最好是探花,不上不下,刚刚好。然后他会把这些派去很远的地方历练,不受朝堂上江家君家甚至楚家的任何干扰,让他们保持着赤子之心,只为皇帝一人效忠。

  连皇帝都这般费尽心思的地方,君隐想要成功地动手脚,这当真十分的不容易。

  于是兄妹二人又去了君发财的书房,这种棘手的事只有老狐狸的老奸巨滑,才能处理得天衣无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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