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查个情报
“难为你们有心在此事上，这会试啊，当年还是很清明的，也当真选出了几个不世之材，可惜后来……”君发财一边抠着脚丫子一边感概着。
“后来因为你们这群恶霸官员，活生生搞得乌烟瘴气了。”君临没好气截断他的话。
“嗯，是这么个说法，我也不想的，时事所逼嘛。”君发财一点也不在意君临骂他是贪官恶官，做官做到他这份上，早已对这些看得风清云淡了，也可以理解为，脸皮已然厚到刀枪不入了。
“那依爹看，此事我该如何处理？”君隐很虚心的求教，他从不骄傲，也不自矜，官场上的事，他还有许多要跟君发财学的，至少这养气的功夫，他就不及君发财十分之一。
君发财趿着拖鞋耷拉着走过来，笑眯眯地望着二人：“你何不问问你这妹妹，她鬼主意多着，这会儿她心里头早有了寻思，不说而已。”
君隐便真看向君临，君临白眼一翻，君发财可不是老奸巨滑？她的确有了盘算，不说的原因就是因为风险太大，这种风险只有君发财才能承受，她哪里招架得过来？
“按我说，就都别想走暗地里那些路数了，光明正大地会个试，所有人都别往里头塞名额，最后金榜放出来，谁有本事谁上榜。榜上的人谁有本事谁去抢，抢到了算本事，至少这样选出来的人都不是些废材庸材。”君临说得好生大刀阔斧。
君隐有些错愕，阿临可知她这说法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君隐将与整个朝堂为敌！
“有魄力，有几分你爹当年的豪迈！”君发财点头，满脸赞赏！
“可若真这么做，只怕我很难向皇帝，江九怀，楚环交代。”君隐苦笑一声，这些都是他的敌人，对手，如今这是要一举全部激起他们的愤怒吗？
“谁让你亲自动手去做了？”君发财敲了一下君隐的头，有点恨他蠢笨的味道：“历年会试都是礼部在主持，那个宁什么的，不是正好最近风头正盛吗？让他去干这事儿。”
君隐眸光一亮，立刻了然！
君临托着下腮望着君发财，老狐狸啊老狐狸，谁若真的把君发财得罪了，只怕连骨头渣都要被他啃得不剩下。
宁页去做此事有数大好处，其一，他风头过盛，正需要敲打；其二，敲打之后能安皇帝的心，又因为宁妃和小皇子的缘故，皇帝不会真的把宁页如何；其三，如果宁页此事做得成功，那江家势必怀疑宁页生有二心，待宁页便是另一番景象，东宫之事便要搁浅；其四，宁页成了孤臣，皇帝都喜欢孤臣，没有人可以依靠的宁妃和小皇子便也安全了。
这其中还有太多其它的微妙之处，只待日后慢慢显露出来。
唯一的问题是，如何让宁页听话，去办成这件事。
不过谁说一定要让他听话，此事才办得成了？
君临的马车在平安街上缓慢而艰难地前行着，路上实在太多人，君临于是生出了跟君安一样的感概：这些个学子怎么不能好好待在客栈里温书呢？
“小姐，这路上人太多，我们不如下了马车步行吧，不然半天都到不了哩。”拢翠皱着眉头说道，她这几日心情一直不好，君临出门便带上她，权当散心。
“是啊，反正你现在武功也恢复了，不怕有人来刺杀。”长善也同意地点头。
君临没好气地瞪了长善一眼：“有人刺杀你不在这儿吗，两三个小刺客也值得我出手？”
“我最多自保，不会保护你的。”长善好心地提醒地君临这个现实。
“长善，你真是这个世界上，最失败的侍卫。”
“反正你也不是什么好主子。”
有理有据，不得不服。
下了马车三人并肩而行，年轻的秀才们脸上满是青春的朝气，连青春痘都显得可爱，君临感概：“年轻真好啊。”
“你是八十岁的老婆婆吗？”挟着几分揶揄的声音自旁边传来，顾星楼负手笑望着她。
“好个没正形的登徒子！”拢翠有些不明就里，只觉顾星楼说话冲突了小姐，不管不顾地便要顶回去。
顾星楼摸了摸鼻子，这就算没正形了？那你家小姐可是在我的床上睡过好次了，这可要怎么算？
“长善，你带着拢翠去逛逛，我与顾公子有话要说。”君临招呼一声。
长善越发觉得君临胆子大得要包过天去，跟顾星楼就这么光天化日的出双入对，是真不怕惹火烧身，但对于懒得多管闲事的长善来说，才不会好心地提醒君临这么做有什么不对，反而乐得不见他们两个。
于是她拉起还在一边嚷嚷“小姐当心，那人是个采花大盗”的拢翠，麻溜地走远了。
顾星楼“啧”了一声：“看来我在相府的名声不太好啊。”
“你在整个羲和国的名声都不太好，别委屈了。”君临笑道。
“那岂不是正好与你相配？”
……
“我要你帮我个忙。”君临刚一坐下，便直接了当。
顾星楼手中还提着酒壶，听了她的话，笑了笑才把酒倒满：“你倒是委婉点。”
“我要这次会试各位学子的背景资料。”君临委婉地提出了自己的请求。
“这种事，你找你哥哥不是更容易？”顾星楼不解。
“这杀人越货的勾当我还是不要殃及家人了。”君临说道。
“那便可以殃及我了？”顾星楼一恼，带几分假怒。
君临浅饮了一口酒，笑道：“反正咱两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谈不上殃及。”
“谁惹上你，都是要倒大霉的。”顾星楼叹了一口气。
君临故作风流地勾住顾星楼的下巴，挑逗地说道：“小美人儿，现在后悔可来不及了。”
“你这个恶魔。”
“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很诚实嘛。”君临的恶趣味简直令人发指。
这场古怪的并且是君临单方面乐呵的对话最终以顾星楼一记热吻结束，君临想来是已经知道什么是“你点起的火要由你来浇灭”这种逻辑。
与许多人的故事不同，君临并非是受害那一方，她更多的是处心积虑地去主动对付别人，在这过程中，自然会受到来自他人的暗害，君临对此并不动气——毕竟你不能指望你拥有一个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对手，等着你去把他们一点点打垮。
所有江家姐妹和楚家对君临做的那些并没有让她上升到恨的层次，更大程度上，她把这当作一场游戏，这样良好的心态有一个好处，使她时刻保持冷静。如果你恨你的对手，那势必会影响你的判断力的。
君临用了一种蚕食的方法一点点侵蚀着顾星楼的情报机构，比如她叫顾星楼帮她查清此次会试所有学子的背景时，又加了一句：不如也查查上一次会试的各大学子吧。
这么大这么繁琐的事，顾星楼必然会调动他所有的资源，而我们那位暖如初阳的少年云之遥，会微笑着端着茶水问百媚生里的姑娘一句：“需要我帮什么忙吗？”
姑娘们总是喜欢漂亮的少年的，尤其是这少年的笑容丝毫不作假，真挚诚恳，像是闪烁着的宝石一般呈放在她面前，没有姑娘会舍得说一句“不用”，她们喘着娇气，嘟着嘴巴，撒娇地说：“那就辛苦云大掌柜帮忙把那叠手稿整理成册吧。”
那是极简单的事情，那些手稿上写着的也是极浅显的东西，不怕旁人看了去，毕竟百媚生里的姑娘与普通姑娘还是有那么些差别的，不会真的当个傻子。云之遥也从不抱怨，仔细而认真的收整着那些再浅显不过的几乎是废纸一样的手稿，偶尔还会说上一两个从君临那里学来的动听的故事。
百媚生的姑娘，最喜欢听的是杜十娘的故事，她们把自己化身为故事里的可怜十娘，滴着眼泪哀怨地想问一问负心的情郎。
“书生多薄幸，十娘是个好女子，只可惜一片痴心错付了。”云之遥递过一方手帕给哭泣的女子，那洁白的手帕上绣着一朵小小的丁香花。
“若要我说，十娘算是聪明女子，你们可知京中那段传闻？”另一绿纱女子说道。
“你说的是不是曾风华倾世惊京城的灵姬姑娘？”有人来附合。
“可不就是？若灵姬姑娘尚未毁容，京城中哪有什么羲和四美之说，灵姬一人足以顶过她们四人了。”
云之遥睁着好奇的眼睛听她们说这个灵姬姑娘的故事，心中却想着，那灵姬姑娘能有多美呢？再美能美得过阿临么？
他未曾见过灵姬，但他已认定这世间没有哪个女子能比阿临更好看，或许这就是阿临以往说的：情人眼里出西施吧。
“云大掌柜。”有人呼他，拉回他的思绪。
“怎么了？”云之遥嘴角弧度刚好，盛起一个温暖的笑容。
“若你是那位赵状元郎，会弃了灵姬姑娘去娶冯家小姐吗？”绿纱姑娘问他。
云之遥偏着头想了想，说道：“若换成是我，从一开始我便不会去找灵姬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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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因为你们这群恶霸官员，活生生搞得乌烟瘴气了。”君临没好气截断他的话。
“嗯，是这么个说法，我也不想的，时事所逼嘛。”君发财一点也不在意君临骂他是贪官恶官，做官做到他这份上，早已对这些看得风清云淡了，也可以理解为，脸皮已然厚到刀枪不入了。
“那依爹看，此事我该如何处理？”君隐很虚心的求教，他从不骄傲，也不自矜，官场上的事，他还有许多要跟君发财学的，至少这养气的功夫，他就不及君发财十分之一。
君发财趿着拖鞋耷拉着走过来，笑眯眯地望着二人：“你何不问问你这妹妹，她鬼主意多着，这会儿她心里头早有了寻思，不说而已。”
君隐便真看向君临，君临白眼一翻，君发财可不是老奸巨滑？她的确有了盘算，不说的原因就是因为风险太大，这种风险只有君发财才能承受，她哪里招架得过来？
“按我说，就都别想走暗地里那些路数了，光明正大地会个试，所有人都别往里头塞名额，最后金榜放出来，谁有本事谁上榜。榜上的人谁有本事谁去抢，抢到了算本事，至少这样选出来的人都不是些废材庸材。”君临说得好生大刀阔斧。
君隐有些错愕，阿临可知她这说法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君隐将与整个朝堂为敌！
“有魄力，有几分你爹当年的豪迈！”君发财点头，满脸赞赏！
“可若真这么做，只怕我很难向皇帝，江九怀，楚环交代。”君隐苦笑一声，这些都是他的敌人，对手，如今这是要一举全部激起他们的愤怒吗？
“谁让你亲自动手去做了？”君发财敲了一下君隐的头，有点恨他蠢笨的味道：“历年会试都是礼部在主持，那个宁什么的，不是正好最近风头正盛吗？让他去干这事儿。”
君隐眸光一亮，立刻了然！
君临托着下腮望着君发财，老狐狸啊老狐狸，谁若真的把君发财得罪了，只怕连骨头渣都要被他啃得不剩下。
宁页去做此事有数大好处，其一，他风头过盛，正需要敲打；其二，敲打之后能安皇帝的心，又因为宁妃和小皇子的缘故，皇帝不会真的把宁页如何；其三，如果宁页此事做得成功，那江家势必怀疑宁页生有二心，待宁页便是另一番景象，东宫之事便要搁浅；其四，宁页成了孤臣，皇帝都喜欢孤臣，没有人可以依靠的宁妃和小皇子便也安全了。
这其中还有太多其它的微妙之处，只待日后慢慢显露出来。
唯一的问题是，如何让宁页听话，去办成这件事。
不过谁说一定要让他听话，此事才办得成了？
君临的马车在平安街上缓慢而艰难地前行着，路上实在太多人，君临于是生出了跟君安一样的感概：这些个学子怎么不能好好待在客栈里温书呢？
“小姐，这路上人太多，我们不如下了马车步行吧，不然半天都到不了哩。”拢翠皱着眉头说道，她这几日心情一直不好，君临出门便带上她，权当散心。
“是啊，反正你现在武功也恢复了，不怕有人来刺杀。”长善也同意地点头。
君临没好气地瞪了长善一眼：“有人刺杀你不在这儿吗，两三个小刺客也值得我出手？”
“我最多自保，不会保护你的。”长善好心地提醒地君临这个现实。
“长善，你真是这个世界上，最失败的侍卫。”
“反正你也不是什么好主子。”
有理有据，不得不服。
下了马车三人并肩而行，年轻的秀才们脸上满是青春的朝气，连青春痘都显得可爱，君临感概：“年轻真好啊。”
“你是八十岁的老婆婆吗？”挟着几分揶揄的声音自旁边传来，顾星楼负手笑望着她。
“好个没正形的登徒子！”拢翠有些不明就里，只觉顾星楼说话冲突了小姐，不管不顾地便要顶回去。
顾星楼摸了摸鼻子，这就算没正形了？那你家小姐可是在我的床上睡过好次了，这可要怎么算？
“长善，你带着拢翠去逛逛，我与顾公子有话要说。”君临招呼一声。
长善越发觉得君临胆子大得要包过天去，跟顾星楼就这么光天化日的出双入对，是真不怕惹火烧身，但对于懒得多管闲事的长善来说，才不会好心地提醒君临这么做有什么不对，反而乐得不见他们两个。
于是她拉起还在一边嚷嚷“小姐当心，那人是个采花大盗”的拢翠，麻溜地走远了。
顾星楼“啧”了一声：“看来我在相府的名声不太好啊。”
“你在整个羲和国的名声都不太好，别委屈了。”君临笑道。
“那岂不是正好与你相配？”
……
“我要你帮我个忙。”君临刚一坐下，便直接了当。
顾星楼手中还提着酒壶，听了她的话，笑了笑才把酒倒满：“你倒是委婉点。”
“我要这次会试各位学子的背景资料。”君临委婉地提出了自己的请求。
“这种事，你找你哥哥不是更容易？”顾星楼不解。
“这杀人越货的勾当我还是不要殃及家人了。”君临说道。
“那便可以殃及我了？”顾星楼一恼，带几分假怒。
君临浅饮了一口酒，笑道：“反正咱两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谈不上殃及。”
“谁惹上你，都是要倒大霉的。”顾星楼叹了一口气。
君临故作风流地勾住顾星楼的下巴，挑逗地说道：“小美人儿，现在后悔可来不及了。”
“你这个恶魔。”
“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很诚实嘛。”君临的恶趣味简直令人发指。
这场古怪的并且是君临单方面乐呵的对话最终以顾星楼一记热吻结束，君临想来是已经知道什么是“你点起的火要由你来浇灭”这种逻辑。
与许多人的故事不同，君临并非是受害那一方，她更多的是处心积虑地去主动对付别人，在这过程中，自然会受到来自他人的暗害，君临对此并不动气——毕竟你不能指望你拥有一个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对手，等着你去把他们一点点打垮。
所有江家姐妹和楚家对君临做的那些并没有让她上升到恨的层次，更大程度上，她把这当作一场游戏，这样良好的心态有一个好处，使她时刻保持冷静。如果你恨你的对手，那势必会影响你的判断力的。
君临用了一种蚕食的方法一点点侵蚀着顾星楼的情报机构，比如她叫顾星楼帮她查清此次会试所有学子的背景时，又加了一句：不如也查查上一次会试的各大学子吧。
这么大这么繁琐的事，顾星楼必然会调动他所有的资源，而我们那位暖如初阳的少年云之遥，会微笑着端着茶水问百媚生里的姑娘一句：“需要我帮什么忙吗？”
姑娘们总是喜欢漂亮的少年的，尤其是这少年的笑容丝毫不作假，真挚诚恳，像是闪烁着的宝石一般呈放在她面前，没有姑娘会舍得说一句“不用”，她们喘着娇气，嘟着嘴巴，撒娇地说：“那就辛苦云大掌柜帮忙把那叠手稿整理成册吧。”
那是极简单的事情，那些手稿上写着的也是极浅显的东西，不怕旁人看了去，毕竟百媚生里的姑娘与普通姑娘还是有那么些差别的，不会真的当个傻子。云之遥也从不抱怨，仔细而认真的收整着那些再浅显不过的几乎是废纸一样的手稿，偶尔还会说上一两个从君临那里学来的动听的故事。
百媚生的姑娘，最喜欢听的是杜十娘的故事，她们把自己化身为故事里的可怜十娘，滴着眼泪哀怨地想问一问负心的情郎。
“书生多薄幸，十娘是个好女子，只可惜一片痴心错付了。”云之遥递过一方手帕给哭泣的女子，那洁白的手帕上绣着一朵小小的丁香花。
“若要我说，十娘算是聪明女子，你们可知京中那段传闻？”另一绿纱女子说道。
“你说的是不是曾风华倾世惊京城的灵姬姑娘？”有人来附合。
“可不就是？若灵姬姑娘尚未毁容，京城中哪有什么羲和四美之说，灵姬一人足以顶过她们四人了。”
云之遥睁着好奇的眼睛听她们说这个灵姬姑娘的故事，心中却想着，那灵姬姑娘能有多美呢？再美能美得过阿临么？
他未曾见过灵姬，但他已认定这世间没有哪个女子能比阿临更好看，或许这就是阿临以往说的：情人眼里出西施吧。
“云大掌柜。”有人呼他，拉回他的思绪。
“怎么了？”云之遥嘴角弧度刚好，盛起一个温暖的笑容。
“若你是那位赵状元郎，会弃了灵姬姑娘去娶冯家小姐吗？”绿纱姑娘问他。
云之遥偏着头想了想，说道：“若换成是我，从一开始我便不会去找灵姬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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